弟霸权,可留,可杀,存乎吾弟一心。
紫川氏目前唯余紫川宁一人,宜封以厚爵重禄,以安民心,但,元老会之流定要斩尽杀绝。因吾弟廑下的忠臣猛将众多,将来必成新朝贵族,而元老会等皆为前朝支柱,已垄断经济和民生要脉,堵塞新朝贵族进取余地。缺乏新贵族群的支持,新帝国将成无根之木,决难长久,此事关系帝国命脉与国运,绝不可心慈手软,切记,切记!
能与吾弟为友,实为愚兄此生最大幸事。然人生无常,造化至此,深以为憾。今日别后,愚兄将率部出洋,游览海外山河,逍遥此生。吾弟前程远大,勿以愚兄为念。
保重身体,期盼重逢。
帝林
七八七年一月五日”
把手中的信笺看了一次,两次,三次,紫川秀百感交集,他望向今西:“监察长大人,还留了什么话吗?”
“大人说,他的伤并无生命危险,让下官转告您,请您不用担心。”
“今西,也请你转告他,让他好好保重身体。我期待着将来重逢之日。”
今西鞠躬:“遵命,大人。下官一定转告,告辞了。”他转身上马,从村中疾驰而过,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幕里。
紫川秀深深地眺望着今西消失的方向良久。他小心翼翼的把信封好,放进了大衣贴身的口袋里。然后,他回头对白川说:“我们回去吧。”
相比于监察厅阵营里的凄风冷雨,此时的远东大营里却是一片欢腾,紫川秀回营的时候,主帅大营里正在举办宴会。紫川秀还没踏进门口,便听到了主营那边传来的一片喧嚣嘈杂声、划拳声、叫好声、闹酒声。他皱皱眉,叫来了营地的执勤军官:“怎么回事?营地里为何如此喧闹?”
“启禀大人,几位总督前来叩见总长殿下,说是要庆祝大胜,总长殿下也就答应了。他们正在营里举办宴会,还想请大人您赏脸参加。”
紫川秀脸色一沉,刚刚击败帝林,抚恤伤兵、收容叛兵、接管叛军指挥权,部下骤然多了十几万兵马,为安排他们的衣食住行,又要提防他们暴动发难,参谋部和后勤部的官员们忙得人仰马翻。总督们倒好,打仗糟糕得一塌糊涂,打完仗他们倒是跳出来说要庆贺了,真是恬不知耻。
他问:“有哪些人?”
“具体人数下官记不得了,但有科维奇、胡麻、安德烈、米海等诸位总督大人,还有些周围行省来的元老代表,都说是来恭喜宁殿下的。”看着紫川秀的脸色不好,他低头致歉道:“大人,下官是今日地值勤官,监管不严,请大人责罚。”
紫川秀叹口气。不管怎么说,紫川宁毕竟还是家族的主君。她若执意要开宴会,没有自己的命令,部下们确实也不好拦阻的,甚至就是自己,碍着紫川宁的面子,也不好过去扫兴。
“不关你的事,继续值勤吧。”
虽说不过去扫场,但紫川秀也没闲到这个地步,要过去凑那群二百五总督的趣,他径直回了自己帐里,几个幕僚军官早已等在那里了,向紫川秀请示答复。
“大人,侦查部门报告,对面的叛军确已崩溃了。请大人明示,我们何时派遣部队过去接管?还有,派遣哪些部队过去?”
“大人,我们发现部份叛军兵马正在有秩序地逃逸。是否要追击他们?”
“大人,有不少叛军士兵自行到我军阵前投降。是否接纳?”
“大人,后勤部门请示。投降叛军的伙食供应标准如何制定?”
“大人,安置归降叛军的营地请您划定?”
“大人,有一个投降的叛军头目请求您的接见。他自称卢真,是原监察厅的高级幕僚官。”
堆积如山的问题中,唯有这个问题引起了紫川秀的兴趣,他把幕僚们都打发去了后勤部:“这些问题,你们该请示明羽阁下,去吧!”
“啊,明羽长官说他无法定夺,正是他让我们来请示大人您的……”
“没事,就说我授权他全权处理就是了。还有,把那个卢真带上来,我要见他。”很不负责的将棘手事务都推给了部下,紫川秀翘着二郎腿等着见卢真。
比起当年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瓦伦要塞镇守军法官,现在的卢真早已没有了昔年的威风。他哆哆嗉嗦跪在紫川秀面前,不停地抽自己嘴巴:“我该死!我该死!我抗逆王师,罪大恶极……我该死。大人,我也是被叛贼们胁迫的……”
紫川秀冷冷地注视着他。虽然他叫卢真来的目的并不是想欣赏这场掌嘴秀,但看着昔日这无耻又跋扈的家伙这般用力作贱自己,他倒也没叫停的意思。
知道眼前的人是世上屈指可数有能力救自己的人,卢真是下了死决心了,每个耳光都抽得拼了死力,抽得脸颊发红发肿,嘴角流血,耳膜嗡嗡作响,脑子发晕。可紫川秀不叫停,他也真不敢住手。一直抽到自己精疲力竭地瘫在地上,喘息如牛,才听到对面坐的人冷冷地发话了:“卢真,参与叛逆,攻打总长府,谋杀斯特林——论罪,你被杀头二十次都不多。你该死不该死,不在我。而在你自己,你明白吗?”
“是是!罪臣明白,罪臣明白……”卢真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能否活下去,不在于给紫川秀磕多少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