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殿下的圣音微臣定当转达给明辉统领。但是……”方云的表情很古怪,他眨眨眼:“您这边,真的没什么事?身边的使唤人手足够不?衣食住行,有没有不方便的地方?有哪里不如意的地方吗?明辉和西北边防军愿意鼎力相助!”
紫川宁迷惑的看着方云,不明白他的意思。衣食住行的区区小事,何至于要劳动堂堂一员统领“鼎力相助”?至于问身边有没有使唤人手,这更是近乎笑话了。远东部队再困难,也不至于要亏待了自己。
但她身边的李清却是明白了。她眼睛一亮,挥手将候见室内的仆人都赶了出去,她跑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张望一番,关上门回来问:“方云,明辉大人的意思是怎样?”
“这要看殿下的意思了。微臣斗胆询问,殿下在此的安全和自由有无问题?”
紫川宁诧异道:“我的安全怎会有问题呢?远东统领和他的部队护卫着我……”
两个部下都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望着她,李清干咳一声:“殿下,明辉问的就是远东统领。”
紫川宁恍然醒悟,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方云怒道:“你们……明辉以为远东统领挟持、控制了我?你们担心的,是这个吧!”
在总长愤怒的目光下,方云站了起身,深深的鞠躬:“远东统领是国家重臣,更是复国的功臣。微臣斗胆猜疑重臣,自然有罪。但请殿下念及明辉阁下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他所担忧,全是出自对殿下的爱戴和关切。因为,远东统领并非寻常疆臣,远东官兵并非是家族子民,而是当年的叛逆军和魔族军组成,秉性狂妄桀骜,对家族毫无忠诚可言。
“殿下身处此等人之中,明辉大人深为殿下安危而担忧,日夜寝食难安。毕竟,监察厅叛乱声势虽大,家族自有忠勇将臣来镇压,料来叛军亦难抵挡勤王大军四面围攻。但倘若殿下安危出了什么问题,那紫川一族的正统传承就此断绝,那才是真正的无可弥补啊!明辉阁下说,倘若殿下当真受了任何钳制或者软禁,那他即使拼了老命也要把殿下给拯救出来!”
方云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娓娓道来,紫川宁却毫不领情,她冷冰冰的说:“现在,方云你亲眼看到了,你可以回去告诉明辉了:我很好,一切都很好,并不需要他担心,更不需要他来拯救——我的意思可是表达得足够明白了?”
方云鞠躬,把头都几乎耷拉到了肚子上。看到他如此恭敬,紫川宁怒气稍息,缓和了口气:“我知道,方云,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明辉的意思——他不该怀疑远东统领。秀川统领赤诚为国,全无私心。此次征讨叛军,他没有向家族提出任何要求,怀疑这样的一位忠贤良臣,这是不对的。明辉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多操心如何与远东军配合剿灭叛军为好!”
方云再次深深鞠躬:“微臣定当转达殿下意旨,明辉阁下也定然会谨遵无误。”
“嗯,你老远的过来也很辛苦了,就先下去休息吧。李清,妳领他安排个住处。”
李清和方云领命而出。在出门口时,李清叹了口气。方云瞟了她一眼,问道:“侍卫长大人为何叹气呢?”
李清低声说:“方云阁下,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发落了你,你不必放在心上。”
方云站住了脚步,诚恳的说:“岂敢。我乃家族臣子,雷霆雨露皆为圣恩。何况这事本来就是我们做事鲁莽了。无端猜疑国家重臣,也难怪殿下生气了。”
“也未必是无端猜疑。方云阁下,明辉大人赤诚忧君,只是殿下毕竟年纪还轻,考虑事情还不是很周全,容易感情用事,也太相信人了。”
“侍卫长大人,您的意思是……”
“现在没事,也难保他日没事。皇权关键在于制衡,权臣一家独大,并非国家之福。远东统领一手掌军机,一手控皇权,权力确实过大了。防微杜渐,十分必要。明辉大人所忧,未必没有道理。”
方云嘴角露出了微笑:“侍卫长所言甚是。”
“我与远东统领并无个人恩怨,相反,我与他知交多年,深知他秉性仁厚忠义,先夫与他更是过命的交情,按理说,我更不该猜疑防备他。无奈,”李清叹了口气,黯然道:“他坐那个位置上,很多事都由不得他自己了,不能讲个人感情的。方云,回去时候拜托你对明辉大人说一声吧:此乃非常时刻,他的赤诚和忠心,家族是看得到的。对他,家族寄予厚望!”
“侍卫长大人请放心。西北军乃家族的最忠诚卫士,为护卫家族皇权,我们全军不惜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方云被领去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有人叫醒了他:“方云阁下吗?统领大人想见您。”
方云朦胧地抬起头,一位军人站在他床前,手里举着一盏油灯。灯光模糊了军人的面目,只听到他的声音:“方云阁下?”
方云揉着眼睛从床上起身:“是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晚上八点。”
军人平板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方云望了他一眼,发现这是位年轻的军官,唇边还留着淡淡的茸毛,浅绿色的作战服上没佩带军衔标志,相貌平凡,唯一特别的是他的眸子灼灼发亮,与之稍一对视便感觉如针刺般生疼,气度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