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宋孟扬了扬眉。徐达亿答道:“后悔什么,没有!有你在我哪儿都敢去。”宋孟正想笑,城外再次响起了进攻的号角。默默地伸出了手,宋孟道:“来生再做兄弟!”答道:“来生再做兄弟!”徐达亿也费力地伸手握住。兄弟二人相对一笑,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不过徐达亿的感觉中知道死不了。
“援军!是援军……”不知是谁突然嘶哑着嗓子大声叫了起来,所有人都象被踢了一脚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但见城外敌军的侧后方旌旗招展,一支约有两千人的骑兵如虎入狼群一般突进敌阵,尤其是领头的将军手握镔铁大戟,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手下竟没有一合之将。
恐胡军其实也早已到了极限,哪里还经得住从侧后方袭来的这支虎狼之师的冲击,顿时大乱,互相践踏,四散奔逃。梁蓉蓉和其他众将见势不好,拼命护着梁雄逃向大营。那将军却不肯善罢甘休,竟一个人直追到大营门口,等留守大营的恐胡军出来抵挡,才连杀数人后缓缓掉头而去,数千敌军竟无人敢追。
一场血战就以如此戏剧化的结尾划上了句号。生死关头忽然来了援军,饶是宋孟素来稳重,也不禁面露惊喜之色,徐达亿自然更是差点掉下泪来。待看见那位将军骁勇骠悍、威风凛凛的英姿,感激之外更是多了几分敬佩。眼看援军草草打扫完战场,开始列队向城门弛来,徐、宋二人连忙带人下城迎接。
双方在城门附近相见,只听对面那位将军大声道:“杨直奉命率军来援,不知郡守大人何在?”徐达亿在城头上见识了对方的高强武艺,不由大喜,连忙应道:“将军辛苦了,我乃徐达亿。”
杨直听见面前一身血污的少年将军,不由微吃了一惊,定睛一看,见对方虽然身上多处受创,盔也丢了,甲也破了,模样颇有点狼狈,却神情镇定,气度从容,手提长枪,不减豪迈之气,当下稍稍收起几分小视之心,抱拳道:“原来是徐大人,久仰久仰,牛康大人尚需两日后才到,因战事紧急,故命在下先行来援。杨直是牛康将军直属部队,按级别并不低于徐达亿,且杨直素来狂傲,眼中无人,所以这番话在他来说已是十分客气了。
徐达亿自然也不敢怠慢,忙命手下引援军入城安营,亲自领杨直前往郡守府。到了府中,林于、金纯等州中大小官吏也闻讯赶到,于是由徐达亿给双方一一做了介绍。杨直对林于、金纯倒还客气,对宋孟和其他官员则毫不在意,众人心中不忿,却也不敢说什么,宋孟向来大度,也不以为意。倒是徐达亿见了有些不太高兴,心中对杨直的好感顿时大打折扣。
寒喧已毕,杨直再次问起郡守高灵,此时援军既到,林于便也不再隐瞒,将郡守伤重故逝的消息和盘托出,众人初次得知,无不大惊。杨直虽也有些吃惊,却也不太在意,接口道:“诸位不必担心,我军既到,破恐胡贼易如反掌,倒是大军赶得急了,这犒赏补给的事还要请州里早做安排。”
见杨直居然一到就要犒赏,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还是金纯老到,忙行礼道:“大军远来,这补给犒赏之事自然由州里负责解决,请杨将军放心。将军远来,相必已很疲倦,不如先请入内安歇,稍后还要备宴为将军洗尘。”杨直听了,也不客气,微一抱拳,跟着金纯召来的下人扬长而去。
徐达亿回到自己住所,一脸的不痛快,宋孟见了笑着劝道:“杨直虽武艺高强,相貌不凡,其实不过是一个眼光短浅的武夫,达亿莫要和他一般见识,我听说牛康为人耿直,等他到了自然不同。”
徐达亿听了心中稍平,只是当初见面时萌生的招揽之意却也就此打住,随后的洗尘宴也以伤重乏力为由一口拒绝了。宋孟本待相劝,见徐达亿意志坚定,便也只好做罢。杨直听说后,知道徐达亿有意推托,他本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心中便暗存了介蒂。两天后,牛康果然率主力赶到。在城外扎下大营,牛康自随众人进了郡守府。
寒喧见礼已毕,林于首先长跪而起,拱手道:“此番恐胡贼携东枝人来犯,贼焰熏天,郡守因此殉国,全仗丁帅和徐将军率众将士倾力相救,方使州城不至于沦落敌手,合城百姓不至于遭敌蹂躏。林某在此代全城百姓先行谢过诸位的援手之德,再造之恩。”土瓦城的文武官员跟着一起起身行礼。牛康赶紧和徐达亿等人回礼逊谢不已。
重新落座后,牛康一手轻捋黑须,转头对着徐达亿道:“牛某惭愧,姗姗来迟,若非徐将军率军以寡敌众,拼力死战,土瓦城早已不保,因此说到救援之事,牛某委实不敢居功,来日定当上奏朝廷,为你请功。”
见牛康说得客气,徐达亿赶紧起身,拱手道:“不敢,说到守城之事,若非城中将士百姓拼死用命,林,金二位大人率众位大人鼎立相助,再加上小将义兄协助城防调度,单凭小将一人可是无能为力,”顿了顿,见杨直脸色不豫,又道“再说若非杨将军率精骑及时赶到,徐某早已做鬼多时,说到功劳,杨将军同样功不可抹。”说完,冲杨直也行了个礼。杨直听了脸色稍霁,微一抱拳道了声不敢。
牛康素来喜爱武勇之人,见徐达亿身材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