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常微低着头目光冷冷地看着孟龙飞和楚天都,面容像凝固的铁水一样,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绽出,而且剧烈跳动着。这近似疯狂的表情让孟龙飞和楚天都都心悸不已。
孟龙飞的手在身后向楚天都偷偷做了一个准备战斗的手势,楚天都悄悄把桌上的陶瓷茶杯抓了一个塞进自己口袋内,楚天都心中打算着,只要季远常敢有所举动威胁到孟龙飞,楚天都就砸他一个整容失败后遗症。
三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像蜡像似地站着,如同三个正在决斗的武林高手,都等待着对手的最先出手。
终于,季远常的手一动,一道白光直逼孟龙飞的面门。
暗器!楚天都心中一凛。
但不管季远常的动作有多快,孟龙飞也早已洞若观火,一招“春风拂面”右手在面前一晃,食指中指就在眼前夹住了飞来之物,而自己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孟龙飞发现自己接住的竟是一张纸。
“你们不用去调查刑镇长乱开白条的事了,这是刑镇长写的悔过书,刑镇长全部承认了。现在正在去市检查院自首的路上。”
这样的结局让孟龙飞和楚天都大吃一惊。他们原以为让这位省领导都无可奈何的风云人物认罪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想不到对方竟如此轻易地就去认罪自首了。这种感觉如同孟龙飞和楚天都本来准备打一场恶战的,哪知自己还没出手对方就认输了,自己的精心准备全是浪费表情。
孟龙飞打开手中的纸片,只见上面工整地写着:
尊敬的各位领导,本人自1995年担任龙王镇镇长兼党委书记以来,面对龙王镇的凋敝,夙夜忧思,励精图治,以各种渠道发展龙王镇的经济,以各种方式维护龙王镇的稳定。五年过去,龙王镇的面貌大为改观,但本人在工作之中也犯下不少错误,特别是以白条形式代替各种扶贫款、拆迁款,致使一部分人生活更加困难,没有尽到自己一个共产党员干部执政为民的义务。现向各位领导主动承担自己的渎职之罪,并已将所欠款额全部向白条所有者全额兑现。原龙王镇镇长兼党委书记,刑律长。
“刑镇长真的自首去了?”孟龙飞收起悔过书问道。
季远常仰着着盯着孟龙飞:“长官,您打个电话到市检查院一问不就知道了。”
“好,好,”孟龙飞侧过头对楚天都说道:“天都,我们走。”
楚天都跟着孟龙飞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孟龙飞拿着刑律长的悔过书,心情复杂地离开会议室,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轻松地解决。两人走到镇政府大门正对的路上,孟龙飞和楚天都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镇政府门外密密麻麻地挤着四五百个小青年,个个手持钢管、西瓜刀之类的武器,正杀气腾腾地望着孟龙飞和楚天都。
“孟哥,怎么办?”楚天都此时心中已把孟龙飞当成自己的长官了。
“前进。”孟龙飞平静地吐出一个词。
两人鼻中哼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一起正步向前走去,衣服被里面的肌肉撑得紧紧的。
此时,万籁俱寂,唯树叶簌簌作响。
孟龙飞走到这群小青年面前,这些小青年个个面带杀气地挤在镇政府外面,没有谁的脚踏进镇政府大门一步,也没有谁有让步的意思。
“对不起,各位,我们还有公事,请让一让。”孟龙飞十分客气地说道。
但这群小青年们似乎根本没听到,一个个盯着孟龙飞一动不动。
就在孟龙飞和楚天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孟龙飞和楚天都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都挤在这里干什么?做你们的事去!刑镇长说了,你们今天谁要是敢闹事的话就是在打他的脸!”
是季远常的声音。
季远常的话十分有效,门口的小青年们并没有离去,只是纷纷向两边退去,让出一条三米多宽的路来。
孟龙飞和楚天都上了刑市长的那辆车,楚天都缓缓启动这辆桑塔纳,将车开得极其平稳,生怕蹭了两旁这些目露凶光的人们。楚天都并不是怕他们伤到自己,而是怕对方要是万一冲动起来给这辆车一下子,这可毕竟是一市之长的车啊,那自己和孟龙飞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车缓缓行出二十多米后,车前的人群突然又围了上来,堵住了桑塔纳前进的路。孟龙飞和楚天都的心又一紧。
窗外有小青年拍着窗户示意他们下车,孟龙飞和楚天都警惕地推开车门出来,扫视着这群不怀好意的人们。
“两位慢走,”原来是季远常从后面追了过来,“两位,走就走吧,我们镇政府的公共财物可得留下吧。”说着手掌一伸。
“什么公共财物?我们拿你什么东西了?”孟龙飞最反感的就是别人诬陷自己。
“景德镇的茶杯。两位长官要是喜欢的话明说就行了,何必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呢?我们龙王镇也不是什么小气的地方。”季远常用一种极度鄙夷的眼神看着孟龙飞和楚天都。
孟龙飞还想争辩,楚天都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茶杯递给了季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