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门口的马路上立刻空荡了许多,只有一些老人和妇女还坐在那里手足无措地向着孟龙飞的方向张望。
石华仁告诉孟龙飞,自己当初在玉楼春夜总会和孟龙飞分手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后来,和孟龙飞一样,石华仁找了一份当保安的差。和孟龙飞不同的是,石华仁当的是一家专职保安公司的保安。这家公司在A城势力很大,红道黑道都要给一些面子,所以刚才那个黄毛一认出自己的身分,马上就怵了。
“你呢,孟哥?听说你干了一件漂亮事,却入了狱。狱中吃过不少苦吧。”石华仁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孟龙飞,但刚出狱不久的孟龙飞身上看不出一丝受到折磨的迹象。
孟龙飞想到自己狱中的奇遇,哈哈笑了一阵,对石华仁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讲了出来。
石华仁也是听得一会拍桌而笑,一会击掌叫好!
孟龙飞对石华仁笑着说道:“华仁,刚才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对这帮示威者的底细很清楚。”
“不太清楚,但比你知道得多。”石华仁从孟龙飞的抽屉中摸出一支散烟点上。
孟龙飞奇怪地问:“你以前不抽烟的。”
石华仁笑笑说:“我现在不是军人了环境变了,人也得跟着变,这就是进化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你看,我抽烟的人没有烟,你不抽烟的人却满满一抽屉烟。”
孟龙飞一时无语。
石华仁吐出一团烟雾,说:“刚才走的那批人根本就不是来示威的,就是来敲政府竹杠的。”
“敲政府竹杠?”孟龙飞第一次听到有这么一个说法。
石华仁继续说道:“一条高速公路要穿过我市,涉及到一部分农村居民的搬迁。我听说政府都已经按国家标准定好了拆迁补偿款,但有一部分居民却不愿搬迁,认为国家补偿得少了。后来,市拆迁办的人去做工作,却和村民发生磨擦,双方都有人被打伤。这下这帮村民更有理了,发动一批人到市政府门口来示威,其实无非是想多要点钱。刚好这几天市长和公安局长到省城开会去了,再加上这帮人里面搀杂着地方黑社会势力,因此这个局面谁也不敢处理。不过,听到有人在这里静坐请愿,还真来了几个的确想上访的人。”石华仁一指马路沿上坐着的那些沉默的老人和妇女,“他们可能才是真正有话想说的人。你现在进衙门了,有机会的话可以帮帮他们。”
孟龙飞朝市政府正对面的马路看过去,那些还没有走的老人和妇女们正以一种企盼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在这时,石华仁的手机响了,石华仁将手机放在耳边只“嗯”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对孟龙飞说道:“孟哥,我要上班了,不陪你闲聊了。有空我来看你。”
“行,好好干。”孟龙飞冲石华仁竖了一下大拇指。
石华仁临走之时,从口袋内摸出一条项链,丢给孟龙飞:“这个送给你,我的一点心意。”
孟龙飞拿着项链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笑着说道:“华仁,怎么像个娘们了。”
石华仁没有回答,只是对孟龙飞笑了笑,也竖了一下大拇指,转身快步走了。
孟龙飞又看了一眼市政府对面的那些老人和妇女,孟龙飞想到了自己多病的父亲和过世的母亲,心中一酸。
孟龙飞受不了这种心中一酸的感觉,这种感觉一出现,孟龙飞知道自己肯定要多管闲事。
果然,孟龙飞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来到了马路的对面。
看见一个穿制服的人朝自己走来,老人和妇女们之中一阵骚动,个个脸上都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们不用怕,我是市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你们如果真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尽管向我提。”
“跟你说有效吗?”一个民工样的人小声问道。
“我不能保证,但我至少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孟龙飞说道。
“那我说,我上了一年多的班,老板一直不给工钱,老说只能年底一起发,可一到年底老板就说没钱。我们说不干了,老板就说不干一分钱也没有。我们没法子了。”民工说道,额上的青筋条条绽起。
“上劳动局。劳动局会帮助你的。”孟龙飞说道。
“劳动局?劳动局会帮我吗?我没钱的。”民工又说道。
“他们不会收钱的,你只管去试试。劳动局在百姓超市后面,劳动局就是管这事的。”
民工站起身走了。
“大哥,你也给我出出主意吧!”一个黑黑的妇女眼中含着泪水对孟龙飞说。
“可以,不过,我不能在这边站太长的时间,我的工作岗位在那边。你们到我那边说去吧。”
孟龙飞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人群也跟着过来,拥在了孟龙飞的左右。
一个老人伸着脖子大喊起来:“别挤别挤,都排队,谁要是把管事的挤伤了,就没人管咱们了!”
人群立刻窸窸窣窣排好了队。
首先申诉的还是那个黑黑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