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们说说这件事的经过吧。”老警察坐在桌后开始作记载,年青警察则守在孟龙飞面前仔细听。
孟龙飞就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的经过叙述出来,当然,中间省略了黄勇威和楚天都两人。
老警察边听边记载,听到精彩处就一拍桌子大声叫好,然后不断提醒孟龙飞讲详细点。年青警察则听得手舞足蹈,围着孟龙飞转来转去,仿佛身临其境一样。听到几个日本人在包房里大声动情演唱《大刀进行曲》时,年青警察激动得一巴掌拍在孟龙飞肩头。
也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中年警察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年青警察和老警察马上立正齐叫了一声:“刘队好!”
哪想两人的热脸贴到冷屁股上去了,刘队长大声对年青警察喝斥道:“好什么好?谁让你动手打人的?不想干了!”
年青警察一脸委屈:“刘队,我……”但他的后半截话让刘队长眼一瞪给瞪了回去。
孟龙飞心中比年青警察还要委曲,就这两人干儿还能打自己,太小看自己了吧!瞧把这刘队长紧张的,好像自己是属玻璃的,一碰就碎。这刘队长简直是拉屎想着伊拉克,心太瞎操远了吧!
“还有你,”刘队长连老警察也没放过,“做个案情记录用得着拍桌子吗?你也不怕手疼。人家就真的是罪犯,那也用不着这么对人家,不是还有人权吗?”
孟龙飞听这罪犯两字听得特刺耳。
老警察嘻皮笑脸地说道:“我这不是边问边练基本功吗?只有手练结实也,才能加大对犯罪分子的打击力度。”
“行行行,你们都出去吧,我来作记录。”刘队长不耐烦地挥挥手。
年青警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警察一拉,极不情愿地离开了审讯室。
门又被关上,屋内只剩孟龙飞和刘队长两人。
刘队长并没有坐下问孟龙飞有关情况,只是绕着孟龙飞转来转去,上下打量着孟龙飞。
刘队长突然手一抬,笑容满面地将一支玉溪烟递到孟龙飞面前:“兄弟,抽一支吧。”
孟龙飞连连摇头:“警察同志,我不会抽烟。”
刘队长有些不高兴了:“不老实,不诚实,不够朋友。信不过我吧?我告诉你,只要我刘保乐在公安局一天,谁也不会动你一个指头。抽一支吧,别装了,你这一嘴的烟味我一进门都闻出来了。”
孟龙飞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日为贼终身为贼的道理了。自己从不抽烟的,今天开了一个口子,想不抽烟都不成了。
反正抽烟抽不死人,书上说抽一支烟少活六分钟,大不了抽两支也才十二分钟。
孟龙飞冲刘队长努了努嘴,刘队长乐得像拿到贝克汗母的签名一样,将过滤嘴塞到孟龙飞口中,又小心翼翼地给孟龙飞点上了火。孟龙飞抽了一口,徐徐喷出一团蓝色烟雾。
刘队长赞叹地说道:“不愧是抗日英雄,抽烟的感觉都不一样。给我说说吧,你是怎么收拾那帮小日本的?说仔细点。”
孟龙飞没辙,只得再将本市的“七七事变”又详细讲了一遍,每讲到精彩之处,刘队长都要拍掌击节叫好。
孟龙飞一时间觉得自己有说书的天赋。
正当孟龙飞讲到五个日本人在包房里大声动情齐唱《大刀进行曲》的时候,门又开了,进来一个怒气冲冲杀气逼人的中年警察,而此时,刘队长正在审讯室内做一个大刀向下砍的优美动作,被突然闯进的人吓了一大跳。当然,这个潇洒的动作没做完,在空中停住了。
进来的中年警察“嘭”地一声关上房门,盯着刘队长高举的手大声喝斥道:“刘大傻子,你想干啥!?”
刘队长连忙把手收到背后,尴尬地讨好道:“哟!赵局!您老怎么亲自到一线来了,您对下属的工作也太关心了。这审讯的粗活我们干就成了,用得着您老人家操心吗?”
刘队长显然是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那个赵局长手一扬:“少他妈屁话,我如果不来,你小子就可以严刑逼供,任意胡来了?我告诉你,你是国民党,不是共产党,啊不,”赵局长发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忙改口道:“你是共产党,不是国民党,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中美合作局!我们警察的形象就是被你们这一帮极少数素质低劣的分子给破坏的。动不动就动手,什么破素质!”
孟龙飞开始极度同情这个刘队长,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回家以后唱《窦娥冤》去吧。
“出去好好反省反省。”赵局长连辩解的机会也没给刘队长。
这刘队长还是一个老实人,局长一声令下,刘队长二话没说就开门离开了。开门的时候,孟龙飞眼角余光看见最开始审自己的两个警察在门外盯着刘队长偷笑。
门又“嘭”地一声关上,赵局长站在孟龙飞面前看着孟龙飞,脸上杀气怒气全无,只是十分严肃。孟龙飞看见赵局长手慢慢地,慢慢地抄入警服口袋中,慢慢地慢慢地摸索着。
孟龙飞顿时头皮一麻,第六感又明显地敏锐起来,心中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