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峰洗漱了一阵后,接过孙丽丽递给来的毛巾,将脸和头发都擦干净了。
“别生气了,好吗?你去睡一会儿吧,别太累了。”孙丽丽劝道。
宋雪峰一想也是,反正这些学生们都已经把列车开回隧道那边去了,自己也犯不着为这些毛孩子生气。从昨晚列车追尾到现在,自己基本上没有合眼,趁着章武他们还没有从北山市回来,赶紧趁机休息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宋雪峰找来两个白班乘务员,叮嘱一下站台调度室值班的事情,便找了个卧铺包厢去休息去了。
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的那些夜班乘务员早已睡去,只有少数几个白班乘务员还坐在过道的自回凳上,小声地交谈着。
薛建国等人也睡去了,李志刚虽然也有些累,但由于心乱如麻,在包厢里面躺了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去找那两个专家商议事情。
那两个没有跟车回隧道的专家分别是一男一女,正在一个包厢里面交谈,见到李志刚过来了,边邀请他一道坐下来休息。
“两位老师,现在大家都在休息,我想问一个问题,张大夫说的那种伽玛射线大爆发的后果究竟会有多严重?”李志刚问道。
两位专家对视了一下,其中那位女专家说道:“你讲就是那个在广播里面讲话的那个吧?小伙子,我们也正在谈论这件事情。可以说,未来的情况非常不妙,我们将要面对非常糟糕,甚至可以说是绝望的未来。”
“小伙子,我虽然是张教授的同行,也是搞医的,但我是搞中医的。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如果这地球上就剩下咱们点人的话,将来大家生病,就得全靠我们中医了。”那位男专家说道,“虽然我们中医界多年来一直在和那些取消中医的言论家们抗争,可今天看起来,目前的形势还真有些戏剧性。”
“这位是东海中医药大学的杜仲,我是东海市华山医院的妇产科大夫林秩。”那位女专家补充介绍道。
李志刚想起来了,张凤波在出发前介绍过,专家组里面有几位是搞医的,看来这两位就是了。
杜仲接着说道:“如果的话,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地球上人类灭绝了,最现实的问题就是人类文明也必定危在旦夕。以我说的医学为例,现在的西药是工业文明的乘务,在生产中都需要诸多工序,每道工序都需要大量人工和专业设备。工业文明的特点就是需要精细而庞大的社会分工,就咱们这点人,估计什么西药也制造不出来。”
李志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杜仲又接着说道:“我们中医就不同了,在几千年的农业社会中,中医发展得非常完备,自我生存能力非常强。别说咱们这么多人,就是在几十人的小山村里面,一位中医同样可以应付全村人的各种常见病。需要药的时候就到山上采些草药,实在没有药用针灸一样可以把病人治好。”
林秩这时插言道:“杜教授,你别洋洋自得了。现在咱们身处困境,那里有功夫听你讲中医的优势呢。也不知道张凤波他们怎么样了,我的心里头乱极了,家里面也联系不上,没准……”她掩面哭了起来。
李志刚心里一酸,也想起自己的家人。他强忍泪水,打岔道:“杜老师,这列车上还有你的学生吗?”
杜仲一愣,想了一下说道:“我只带博士生,真不知道学校里面的本科生什么时候放假。好像也是这两天吧?”
东海中医药大学同滨江理工大学、东海电子科技大学等,都是东海市的重点大学。李志刚仔细回忆一下,好像听人说起车上有这所学校的学生。哦,对了,记得自己在餐车召开紧急会议时,有一节车厢的代表就表示过,她们是东海中医药大学的学生,可以为列车上提供一些医疗服务。
“咱们下一步可怎么办呀?张教授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回信。现在移动电话的信号全没有了,连卫星电话都打不通,真让我着急呀,呜呜……”林秩仍旧在一旁哭泣。
杜仲烦躁地说道:“有什么好哭的?我心里也烦的,你再哭我就下车溜达去。”
林秩不敢哭了,强忍泪水,颤声说道:“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天时间,这世界就变成这样……早知这样,咱们还不如在家里和亲人死在一起呢……”
李志刚劝道:“老师,你别难过了,咱们幸存下来,就是家人们最大的心愿。”
杜仲也开导道:“你早先不是一直想争东海第一妇产科大夫吗?现在好了,没有忍跟你争了,你可能是全地球目前技术最高超的妇产科大夫了。”
李志刚心里一动,杜仲这句看似玩笑的话还真有些道理。他想起有人曾讲过这么一个科学道理,高级生物的种群要想繁衍下去,种群中的个体数量要保持在一定数量以上。目前看来,我们这些幸存者的数量差不多足够了,这里面又有一位妇产科大夫,更增强了这些幸存者繁衍下去的可能性。
林秩生气地说道:“当个全球第一又有什么用?亲人们都没有了。没有现代医疗体系的支撑,特别是没有电,我什么手术都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