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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看着一下子收拾好包袱的李雨轩,她泪眼未干。李青有些心疼道:“轩儿,你还是不要勉强吧?”
雨轩摇摇头,哽咽道:“爹,我不要紧,我们出发吧。”
李青看看身边的五个门客,分别是大符、二镖、三龙、四鬼和五青。这五个人本来有自己的姓氏的,但是因为入了李府,自愿誓死效忠李青,便不分大小而按武功强弱分了名号,当了护院门客之类的。另外还有刚刚不知道办了什么事情后匆忙赶来的小乞丐站在李雨轩身边,呆呆地看着天,不知在想什么。
天蓝,散纱般的云出奇地白。
一丝丝的柔风,勾勒起了李雨轩的回忆……
有座小山丘就在李府之后,那里虽说不上什么奇山高山,却也有秀树好水,是小雨轩最喜欢去玩的地方。
她自个儿蹦蹦跳跳地偷溜出了李府,来到这小山丘上,躺在一片草丛中笑嘻嘻地看着天,想着也许有什么剑仙之类的人飞过,然后发现她,赞叹她骨骼惊奇,资质超凡,决意把她带上某座仙山——譬如蜀山修仙,然后……
想到这里,她咯咯地笑起来,小小的酒窝时隐时现,煞是好看。
突然,眼前一黯,庞然巨物站在了她的身前,探身而下看着她。
她几乎吓得叫出声来:“大野狗!”她带着哭腔爬起身子来,连滚带爬地跑。
那所谓的野狗,其实是——狼。
狼凶恶吗?也许不是,但是小雨轩的逃窜勾起了它内心的野性兽心,它咧开嘴,露出獠牙,滴着馋涎,猛追开去。
小雨轩眼前出现了一棵树,她脚下加紧力气奔跑开,此时,狼已经追上她。
狼的獠牙开始闪闪发光,咬下……
但是咬到的,却不是雨轩,而是——李雨轩的二娘,柳妃卿。
她居然到了这里。
小雨轩不知道她怎么会到这里,心里只是无限地宽慰,奔上了树,小小的手脚灵活得跟猴子一般,一下子爬到了粗大的枝干上。
而树下的柳妃卿则呼着“雨轩别下来。”一边发了疯般和野狼肉搏,完完全全不像一个女人,而像一个发狠的勇士!
“嘶——”她的衣服被撕裂开,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牙印。
她却丝毫不畏惧,母性在她身上爆发,压住了她心中的恐惧,她大喊:“我跟你拼了!”
狼似乎有些畏惧,跳开了一下,和柳妃卿开始周旋起来。
柳妃卿看到狼跳开去,心中略为安心,手下一松,人几乎要坐倒于地。
小雨轩看着她的二娘衣衫不整地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心中一阵感动:本来,她听别人说二娘都是心肠恶毒的,所以她对自己的二娘多少有点偏见,柳妃卿拿来送给她的东西,她一定是随手丢掉,柳妃卿喂给她吃的东西,她也一定吐出来,然后呸上几声。可是,此时的她呢,真的有自己心中想象的那么坏吗?
她心中对柳妃卿的原始看法开始动摇……
狼看到柳妃卿似乎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心中大为振奋,跳上前来,扑上了柳妃卿!
柳妃卿手下一慢,被按倒在地,挣扎不得。
她奋力地抽出一只手,握拳击上去。
“呜——”狼有些生气,血盆大口张开,便要咬下!
但是,它却咬不下来,反而喷出了一口口鲜血,飞溅在柳妃卿的脸上。
原来是小雨轩从树下飞跳下来,猛地坐在狼背上,以肉身把那野狼砸得吐血。她的小拳头擂上擂下,直打野狼胸腹,口中大叫道:“不准打娘!不准打我娘!叫你打我娘!叫你打!我打死你!”她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无意中打中恶狼心脏,猛地一震,竟然将狠狼打得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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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妃卿牵着小雨轩的手慢慢地走回家,道:“玉心,你真勇敢。竟然将恶狼打得呜呜直叫,晕了过去。”玉心,自然是雨轩的小名。
小雨轩笑着仰头,道:“当然啦,为了娘,我什么都不怕。不过刚才那么高地跳下了树,差点就要摔到娘身上了呢!不过,娘,你为什么不让我杀死那野狗?它太坏了!再让我踢它两脚吧!”
柳妃卿笑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它又没有吃人,你也没有受伤,二娘也没事,就放过它吧!再说,它也有自己的家庭,它也许也有小孩或者爹娘正等着它回家呢。”
小雨轩用力地点点头,道:“好的,二娘,我就留它一条命让它回家!我们也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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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二娘只能活在她的心中了。
她很后悔,为什么之前没有好好地关心多几下二娘?为什么没有和二娘多说上几句话?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又催下了她的泪水。
死者长已矣!
小乞丐用衣袖抹干她的泪,道:“不要哭了,不是说什么不如怜取人吗?”
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李雨轩趴在小乞丐的肩膀上,忍不住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