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憔悴,黄昏后。
夕日如血欲颓,却迟迟不去,赖在了西山上。道边的树轻轻地摇摆着枝条,慵懒地拂动地上的沙石,晾着一地的细长的影子。
小乞丐牵着马,陪着坐在马上的李雨轩一起往前走。走在前面开路的,是李青以及五位武林好手。
“前面,就是突擎山了。”李青突然直指前方百来丈外的山峦道。
众人望眼看过去,但见那山绿树叠翠,连绵接连着其他的许多座山,在夕阳下淡淡地隐着晕色,令人不免心生陶醉。
“快入夜了,我们去找那间客栈,明天再前行吧。”李青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客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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幌子在路边挑出,有气无力地搭拉着,时而吹过几丝风,才懒洋洋地动了一动。马厩里呆着几匹马,由客栈伙计饲养着。小乞丐将马牵过去,交给了伙计。那伙计也算是勤快,熟练地将马绑在柱上,捧出草料来放在草槽上,然后转过身来接引众人进入客栈之中。
不识字的小乞丐抬了抬头,看到那客栈大门上写着几个字,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字,便问李雨轩道:“雨轩,那上面写着什么?”
李雨轩抬抬眼皮,瞟了一眼,想也不想道:“祥云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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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桌上,酒是好酒,香甜甘醇。他轻轻地啜了几口,吧嗒吧嗒嘴巴,叹了声:“好酒!”
这人长得英俊非凡,长衫素白如雪,长发飘飘,两眼如电,不时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并将周围的人相貌举止一一记在心中。他心里不免苦笑:“这是不是一种职业病?”
周围的座上,人很少,他的对面,是两个年轻人。那两个年轻人身着青色道袍,腰间都佩着剑,看起来像是什么门派的道士。既然这样,他自然不去叨扰,毕竟他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查案而不是来这里交朋友——尽管他生性喜欢跟人结交称兄道弟。
不过,他身后座位上的三位大汉,却是不能忽略。那三人似乎无时不刻在盯着他,他只回头过一次,便看清了那三人的面孔,一个高高壮壮,另一个脸上挂着条长长的刀疤,剩下的一个,满脸横肉,看起来煞是凶猛。——也许,他们也是闻讯而来的?他心想,却不敢肯定。
门外,进了九个人。——他的直觉告诉他,仿佛他的身后长着眼睛,根本不需要回头便知道了那行人有八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其中一个还是客栈的伙计。
“好酒。”他自叹道,不去理会来人,又饮了一口。
伙计将小乞丐等八个人带到那喝酒人身边的座位边,让八人分座位坐下了,道:“诸位稍安勿躁,好茶就要上来了。”说罢,身子一闪,已经掠开了去。
李青看着旁边喝酒的那个人,道:“汉子,你喝酒倒是懂得品味,不知喝的什么酒?”
那喝酒的道:“无名酒,酒无名。”
李青听了,有些馋了,道:“不如让我也喝上几口?”
那喝酒的手指轻轻一捏,酒杯便脱出他的手指,飞旋而出,呼啸着射向李青。
李青见了“礼多人不怪”,手指一圈,将酒杯圈住,咕噜噜往口中倒下,打了个酒嗝,道:“好酒,就是不太够。”
喝酒的道:“那么就叫小二上酒,不过钱我可不付。”
李青哈哈笑道:“不怕不怕,我有钱,今天请你。”
喝酒的却摇摇头,道:“我不受人请,请了,就不好说话了。”
“哦?为何?”李青问道。
喝酒的道:“等哪天我跟你要决斗的话,说不定我会因此手软,干我们这一行的,却不能手软。”
李青有些兴趣,道:“莫非小哥你是杀手?”
喝酒的摇头:“杀手?我抓的才是杀手,唉,无奈无奈!”
李青道:“难道你是捕快?”
喝酒的点点头,道:“这捕快不好当啊!”
李青抱拳,道:“敢问大名?”
喝酒的将酒壶拿过了,又拿了个杯子,倒了点酒,一口喝下,道:“在下,龙宇仙。”
李青有些惊讶,道:“莫非就是京城名捕龙宇仙?”
龙宇仙摇摇头,道:“什么名捕?不过是运气好点,抓到几个小贼,就被人哄成名捕了。”
小乞丐看着李雨轩,她脸上泪痕初干,有些忧郁,悲伤着的,是她二娘的死。他又陷入了沉思……
李青举杯道:“来,龙捕头,敬你一杯先!”
龙宇仙回敬一杯,畅饮几杯,道:“不知老爷子你是不是大将军李青?”
李青呆了一呆,道:“呃?你怎么知道?我说了吗?”
龙宇仙含笑道:“不是,是我猜的,不过看起来猜对了。我看李老爷子你的衣裳布料跟人有些不同,手上茧子都长在指根上,说明你是耍兵器利刃的人,我看老爷子两肩头比常人稍宽,像是戴过盔甲之类的,不过此时的老爷子你似乎稍稍有些发福,无名指上戴着那么大的碧绿玉戒,我猜,既有钱又有当过兵,当地除了李青李大将军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