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丢人!”
“没有,风刺眼了。”
刘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保国哥,比你强,多想想他说过的话吧。”
“嗯。”刘满屯点了点头。
火车站上地人群在火车开走十几分钟之后,才终于开始闹哄哄的往外走去。送兵的喜悦劲头一过,人们才想起从今往后几年时间里,便要和亲人千里相隔,年轻的孩子们便要在外面接受军队那座大熔炉地历练,他们是否能受得了苦?会否锻炼成钢?自己能洗衣服么?生病了会不会有人照料……
一些妇女们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哭声开始在火车站内蔓延开来,像是瘟疫一般。于是一些大老爷们儿也忍不住偷偷擦了把眼泪,然后拖拉着自己的女人呵斥着不许哭、别丢人等等字眼儿,走出了车站。
刘满屯和家里人一起走出火车站,爬上了拖拉机后斗,坐在平铺在车斗底部的稻草上,斜着身子侧靠着车帮,一声不响的望着大街上成群的人们。他很想用自己的预感去感知一下赵保国最近一段时间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然而这种预感,不是个人所能够控制地,每次预感的到来,都是突如其来……刘满屯有些失望,继而又苦笑起来,难道自己还盼着保国哥出事儿么?没有预感,那就说明保国哥一切安好啊。
两辆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顶着凛冽地寒风驶出了县城,顺着国道往北开去。
村里的干部们乘坐在前面的拖拉机上,刘二爷一家人坐着后面的拖拉机。一帮孩子们叽叽喳喳地玩闹着说笑着,他们异常的兴奋,觉得乘坐拖拉机似乎是一件很光荣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
刘二爷坐在车斗的前面,用大衣裹紧了自己,缩着脖子面朝南,后背迎着风。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被寒风刮刺的红彤彤地,微微的眯缝着眼,像是有什么心事儿般地一声不吭。
刘满屯斜依在车斗后面的稻草上,眼角地余光看出来二爷爷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是啊,家里最大地孩子当兵走了,这一走,兴许几年时间都见不到面了呢,老人的心情能好的话,才真是怪了呢。
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拖拉机依然在突突突的冒着黑烟不急不缓的行驶着;车上的弟弟妹妹们依然兴奋的指手画脚叽叽喳喳;刘二爷依然半眯着眼睛一声不响的想着自己心里面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心事儿……
刘满屯扭头望着远处隐隐的太行山峦,思绪飘荡在不知多远的地方,想着保国哥说过的话,以及自己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突然,一阵细微的异常的响声在耳畔划过,当刘满屯侧耳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却像是从未响起过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刘满屯皱起了眉头,就在此时他的心跳加快了,砰砰的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强烈的不安充斥在他的心头,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狗日的,又来了!”
赫然抬头向前看去,原本是想要呵斥驾驶员赶紧停车的,他却看到了从车头前下面急速后退的路面上,钻出来两道黑影,就那么漂浮在拖拉机车头和驾驶员的头顶上方,腰肢不断的扭曲着,像是在跳着一支怪异的舞蹈。
刘满屯的眼睛瞬间瞪大,怒目瞪视着那两道黑影。似乎被刘满屯的眼神瞪视着,因而感到了恐惧,那两道黑影同样凝视了刘满屯片刻后,便飞也似的钻入到了车底下。刘满屯猛的站了起来,怒吼道:“停车!”吼声中,身体猛然跃起,跳下了拖拉机后斗,由于惯性的作用,刘满屯在跳下车后双腿急速的迈动,紧跟着拖拉机行驶的方向跑出好几步来,才将将止住了步伐。
与此同时,车后胎突然爆出了一声极其响亮的爆炸声,砰的一声巨响,拖拉机后斗猛然倾斜。
在车胎爆响的那一刻,驾驶员听到刘满屯的吼声时,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车速猛减。
当驾驶员踩下刹车反应过来,心里埋怨着想要责怪刘满屯的时候,轮胎炸响了。拖拉机后斗倾斜,轮锅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嘎嘎刺耳的声响。
好在是轮胎爆炸车斗倾斜的那一刻,驾驶员踩了刹车,车速已经减了下来,若非如此,狭窄的路面上,冻结着一层薄冰的路面上,拖拉机肯定会因为突然地轮胎爆炸车体倾斜而翻滚到路边儿的沟渠当中……车上一车的人,不死也得重伤。
拖拉机上地几个孩子惊叫出声,轮锅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中,拖拉机在路面上滑行出几米远,已经不受控制了的拖拉机终于侧翻,好在是车速较缓,拖拉机的没有很快地侧翻,当车斗终于开始侧翻的时候,恰好撞在了路一侧的一棵大树上,拖拉机突突突的响了几声之后,熄火了。
惊慌的人们在几秒钟的发怔之后,这才缓过神儿来,纷纷叫嚷着从拖拉机后斗上跳了下来。小毛和吴梅丫则是先搀扶着刘二爷从拖拉机后斗上慢慢下去后,两人这才跳下车斗。直到这时,所有人才有
地发现,刘满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车斗上跳此时的他却是从车后方急速的向这边儿奔来。
“喊什么喊啊?差点儿出了大事儿!”司机脑门儿上出了一层地汗珠儿,刚才他已经吓坏了。此时反应过来,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