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这种群殴和乱打的武斗,尤其是手握刀枪棍棒甚至是枪支的时候,一个人身怀再高的武艺,恐怕也顶不上多大的用处。
王云南无奈的摇头说道:“目前人数和身份都在统计当中,我会安排人尽全力搜寻他的。”说完这句话,王云南顿了顿,接着用很低微的声音说道:“二爷,罗支书……如果,我是说假,赵保国这次真的在武斗中死了的话,也许对他自己,对你们,是件好事儿,他如果没有死……唉……”
这句话若是换做其他人听了的话,肯定会恼怒非常,哪儿有盼着人家死地?这不是明摆着诅咒人么?
可刘二爷和罗宏听了之后,却只是唉声叹气的点了点头。他们心里再明白不过了,赵保国只要死了,家里人无非接受调查和审查,有王云南在县里面做一些工作,以后的日子还是踏踏实实能过好。倘若赵保国不死的话,肯定是要被判刑的,而且……政府部门对于他们家里人的监管审查会更加严格,而平民们对他们地态度,也将会一直保持着敌意和鄙夷。
“二爷,这事儿我放在心上,您老先回去吧,养好身子,把一切都看开些……”王云南站了起来,很有些尴尬和为难的说道:“我这边儿手头上地事儿,实在是太多,忙……”
“这我知道,知道,我们先回去,那个……就拜托你了。”刘二爷很难得的说出了这种近乎于求人的话。他和罗宏也都隔着玻璃看到王云南办公室外已经站了好些人,自然也明白王云南确实忙的不轻。
客套了几句之后,刘二爷和罗宏走出了王云南的办公室。原本王云南还想要出门儿送送,但是门一打开,外面地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挤进了办公室,王云南只得挥挥手和刘二爷告别。
回家地路上,罗宏不断的劝慰着刘二爷,他知道,上了年纪的老人,最惦记的,无非也就是孙子辈儿的人,俗话说人都是隔辈儿亲啊!
刘二爷却一路无语,半靠在拖拉机车斗中的稻草堆上,像是累极了睡着了似地闭着眼睛。在他的心里面,宁愿赵保国不死,全家人都背上反革命地帽子被批斗,抬不起头来,也不希望赵保国年纪轻轻的就丢掉自己地性命。收养的这些孩子当中,赵保国是头大,老二是刘满屯,老二离家出走了,如今是死是活谁也不清楚,难道老大……会在这次事件中,死去么?
在近乎悲哀地想着这些的时候,刘二爷再次想到了刘满屯的命格。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刘满屯那诡异的命格,所造成的么?是老天爷在故意很不公平的折磨任何和刘满屯所亲近的人么?
是啊,这真的是一种折磨,对于这位很具有传奇性的老人来讲,前半辈子生活在枪林弹雨和打打杀杀中,不得不说,他活的很精彩很轰轰烈烈。然而自打……收养了刘满屯之后,他的生活似乎就没有好过过。当年自己收养的这些孩子当中,最先死去的是王秀草,那时候他就伤心过,毕竟是自己养了好几年的孩子啊!紧接着,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不断的生,即便是没有人死去,可单是今年夏天的那一次大事儿,就差点儿要了全家人的命……
刘满屯离家出走了,像是凭空蒸了一般,即便是胡老四猜测刘满屯没有走远,还生活在自己这些人身边,可看不到人,刘二爷总是心里面不放心;这次县城了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赵保国生死不明,即便是没死,他这一辈子……恐怕也要在监牢中度过了……
倘若,这一切真的就是因为刘满屯的命格,真的就是老天爷在故意折磨他们的话,那刘二爷还真的不希望刘满屯回来了,甚至,他希望刘满屯这次失踪,干脆就死在外面得了。不然的话,家里还有这么些个孩子呢,他们要是再出点儿事儿呢?
亲其死,友其忘!这是多么狠毒多么恐怖的诅咒!
刘二爷有些无力和悲哀的睁开了眼睛,望着雪后碧空如洗的蓝天,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苍天,就如此的不公平,偏偏要这样对待刘满屯,便是那刘满屯的存在,真的是让你老天爷看的不顺眼了,又何必要折磨其他人呢?
刘二爷忽然想到,老天爷真正要折磨的人,也许……是自己,是他刘二爷!亲手养大的孩子们,走的走,死的死,这难道不是对刘二爷最狠毒的诅咒和折磨么?
“咳咳……”刘二爷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喷出了星星点点的鲜血,枯黄的稻草上立刻绽放开了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罗宏匆忙搀扶起刘二爷让他坐正,满是担忧地问道:“二爷,二爷,您老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儿。”刘二爷有气无力的呻吟道。
罗宏冲着前面的驾驶员喊道:“别回村儿了,直接去乡卫生院!”
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往乡里开去,路上厚厚的积雪被碾压出几道
黑色地痕迹。
县政府大院里,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开了出来,沿着鼓楼大街往西开去。
王云南坐在车内,脸上挂着疲惫和焦急。他这两天实在是累坏了,困极了,靠在椅背上没两分钟便沉沉地睡去,鼾声很大。旁边儿坐着的是县武装部的一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