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米远,为的就是渠底口处能够结实些,不至于放水的时候突然被灌涌而入的水给冲成了大坑,那样容易引起两侧泥土塌陷滑落。
只是在铺渠堤的时候,人们无意中却现,年前挖出来那两尊石像砸碎了的石块儿,不见了。四周没有任何搬运过的痕迹,好像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似的。不过这并没有让人太过多疑,毕竟已经快三个月了,被谁搬走之后,即便有点儿痕迹这么长时间也早就没了。兴许,就是村里某个人搬走,用于铺自己家墙根基用了也不一定。而且那点儿石料也就一小堆而已,有它没它也不碍多大事儿,完全不影响整个工程。
所以村民们包括干部们,都没把这件事儿太当回事儿。
决堤放水这一天,东堤上和东直渠两边儿的农田里,人山人海,村里人基本上全都来了,乡里的干部们也亲自来这里,要看着堤口被掘开,阳河的水引入东直渠。东直渠两侧已经竖立起一排电线杆子,一直延伸到东直渠最东头,那里盖起了一座小房子,里面安装了水泵,渠里的水抽上来之后,通过四通八达地陇道,灌入一块块儿麦田中。方便了浇灌两侧地农田,又可以把更多的水引入那一大片沙地中,开垦出来,可以种更多的粮食。
有了更多的粮食……就可以多为国家缴纳公粮,多献红心。
人们,依然是那么地纯朴,那么的老实,想法,就那么简单无私。
干部们一系列的场面话说完之后,村民们开始动手掘堤了,其他人都站在那里兴高采烈地等着堤口掘开的那一刻的到来。
不远处的石桥上走过来一行六七个人,领头地年轻人穿着绿色的军装,腰扎武装带,更令人吃惊的是,腰带上竟然还挂着枪套,插着一把手枪。
这个年轻人,就是赵保国。已经十八岁的赵保国眼见着个子猛长,如今已经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了,微黑的脸庞上挂着冷峻地面容,有些故作严肃的双眼中,却透着一股年轻人中少有地骄横之气和得意的神色。
这边儿村里人看到来地赵保国一行人之后,尤其是看到那把手枪时,全都愣住了。
赵保国真的出息了么?好家伙,看看,那小子竟然明目张胆地在腰里别上了手枪。他到底现在是干什么的?
短暂的惊讶之后,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乡里的干部和村干部们也都看到了赵保国他们一行人走了过来。
事实上这个时候赵保国的身份已经很敏感了,文革初期最先起来闹革命造反的红卫兵们,已经有了派别之分,派别和派别之间已经有了严重的分歧。尤其是后期成立的“红总”和市联委之间的矛盾,此时已经很明显了。
时值全国性的武斗已经蔓延,到处都是互相攻击的红卫兵组织,无非也就是意见不合,权利争夺,支持的目标不同,互相之间私仇旧恨等等众多的原因,导致了许许多多的矛盾产生。进而不断的激化,矛盾日趋严重。
不仅仅是市里、县里,就连乡里村里面,也都已经出现了存在严重分歧的派别之争。纷纷指责对方是保皇派,而己方是革命派造反派。
派性之间的斗争从文斗展到武斗,又从市里开始扩展到县里,然后是乡里,村里。
好在是,双河村暂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分歧斗争出现。这关键在于刘二爷在村中的威望,罗宏的压制,加上年前苗树堂一派已经被彻底的打倒,赵保国已经是村里乡里最有人气的红卫兵头目;还有,村里面的人多半都老实厚道,谁都不愿意参与到这种实质上实在是无聊透顶百害而无一利的派性斗争中。一时间,双河村相对来讲确实是最安稳的一个村子。
只是……乡里的武斗已经开始,红卫兵与红卫兵之间,乡与乡之间,甚至本校本乡本村里,到处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的派别,而且互相攻,从口水之争互相贴大字报,到现在拳脚相加,棍棒招呼。
曾经和赵保国和刘满屯关系很好的辛庄乡中学的周志军、谭越等人,如今已经和赵保国处于两个不同的派别,而且针锋相对,势同水火,难以相融。
今天赵保国之所以要明目张胆的带着枪带着人来东堤上,无非就是想要显摆显摆自己,扩大下自己在村里的威望,给村民们一些震慑,也希望村民们看到自己的实力之后,更加的支持自己;另外,他就是要让乡里的干部们,尤其是目前处在市联委的个别干部,看看自己,让他们心里毛,让他们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儿……
按照现在来说,或是当时的大人们的心态来看,赵保国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愚蠢,有些太狂妄了。只是,在当时那个社会背景下,谁又敢说些什么呢?
对于目前派别之间的纷争,村支书罗宏是很清楚地,他也知道今天来地这些乡干部当中,有几位也是文化大革命的积极分子。自然,也是和赵保国分属两派的人。他可不
天在大堤上出现什么武斗,所以一看到赵保国满面走了过来,罗宏赶紧拉着刘二爷迎了过去。
刘二爷心里有些糊涂,自己养地这几个孩子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难不成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也都得变成土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