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传统罗卑马袍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的盘腿坐在大帐内的毛毡上,华美宏大的圆形皮质帐篷足以容纳五六十人而不显拥挤,沿着帐篷内沿清一色的羊毛毡因为天气转热而覆盖赏了经过精心硝制加工而成的牛皮褥垫,坐上去既松软又凉快,滑爽宜人,帐篷四周几幅传统壁毯,一把锋利的斩马刀悬挂在靠近主位的帐壁上,正中处却是一个龇牙咧嘴的硕大黑熊头颅连带着一张整熊皮贴在帐壁上,大概是主人最引以为豪的狩猎品。
看上去这是一座传统的罗卑贵族帐篷,不过摆放在帐篷中淡淡的檀香和茶几上热气腾腾的绿茶证明主人的身份不是一般的罗卑贵族。站在中年男子前方在帐篷中心来回踱步的青年男子则是一身精悍的骑装大半,大概是刚刚打猎归来,甚至连马鞭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略带汗迹的脸颊上有些赤红,丢在门口的黄羊似乎还没有死透,偶尔还能看见身体有一两下抽搐。
“屠答他想干什么?难道真要挑起我们和唐河人的全面战争?科米尼人已经完蛋了,吕宋人现在的兴趣根本就不在北吕宋,什么盟友,我看那不过是腓特烈那个家伙把咱们罗卑人又利用了一次罢了,可笑屠答还兴致勃勃,真还以为和吕宋人联手就能解决李无锋不成?”一边舞动着手中的皮鞭,青年一边愤怒的咆哮道:“多尼大人,难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屠答他这样胡作非为而不加制止?屠答他这样干不但会破坏我们和唐河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弄不好会为我们罗卑一族招来大祸的。”
“瓦特,请你冷静一些,这一次屠答率军东征是经过了贵族长老会议批准的。你当时不是也在场么?屠答既然能够说服长老会议通过他的东征计划,那说明在咱们族内这种意见还是有很大市场的。现在咱们族内很多人虽然享受到了和唐河人和睦相处带来的种种好处,但却意识不到和唐河人一旦交恶可能带来的弊端,他们总以为唐河人还是以前的唐河人,可以凭借武力打败他们征服他们,他们会在我们武力面前卑躬屈膝任取任予。他们意识不到现在我们和唐河人再次交战只会给我们带来无穷尽的灾难,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的。”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族内主管内政事务的多尼也是牢骚满腹,现在这种局面来之不易。当初他就坚决反对罗卑人再次掺和到与李无锋的纠葛中去,在他印象中每一次和李无锋的交锋自己一族总会损失不少利益,从土地到关税,从保护通商到丧失附属势力,罗卑人就是这样一次一次的被削弱,把东腾格里草原上的霸主地位拱手让给了唐河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两天,这些不甘寂寞的家伙又要加入那个所谓的反李同盟中去,结果又被吕宋人摆了一道,弄得现在骑虎难下,动员如此多的力量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只怕屠答都无法向长老会议交待。
但正如瓦特所说。真正要挑起与唐河人的全面战争,只怕罗卑一族就会落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现在征东部下属的各个部落事实上已经转了风向,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亲附唐河人,但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就可以清楚这一点,屠杀和镇压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关键在于民心,无法获得各个阶层民众的支持。这样一时的威风毫无意义。屠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采取的措施却是饮鸠止渴的办法,也许现在征东部迫于武力的压力不得不俯首称臣,但到后来这种反弹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大,一有机会他们的反扑只会给自己一族带来更大的伤害。
“是啊,多尼,这些短视的家伙整天只会打猎饮酒,连我伯父也被这些家伙蒙蔽了,真要酿成大祸,受苦的却是我们罗卑整个一族人。我们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地发生,我要去见伯父,向他阐明我的观点,如果我们再度和唐河人交恶,一旦李无锋缓过气来像上一次倾其全力来攻,只怕我们会有灭族之祸,而赤狄人也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我简直不敢想象这种后果。”青年就是罗卑大酋长瓦德亚的亲侄子,下任大酋长的主要竞争者之一,他已经和多尼以及不少罗卑族内有实力地亲唐河贵族结成了同盟,但这一次东征他们却未能说服固执的瓦德亚否决屠答一派的建议。
“等一等,瓦特,我建议你暂时最好不要去见大酋长,大酋长已经授予了屠答有临时处决权,虽然哈先已经被屠答囚禁,但并未危及他的人身安全,现在用不着小题大做。至于屠答执意要向西疆发动进攻,我想这怕也是得到了大酋长的默许,你现在去于事无补,不如静观其变,如果屠答大获全胜,那我们就不必多言,再根据情况来制定对策,如果他败了或者一无所获,那就是该我们表演的时候了,他屠答也就不配再担任我们罗卑一族最重要的征西部首领,到那个时候只怕连大酋长也保不住他,长老们不会容忍耗费这么多物资冒了如此大风险却毫无所获,到那时候,只怕他自己也无颜再坐这个位置。”多尼显然要比瓦特考虑得周全许多,屠答这样大胆,背后肯定有大酋长的支持,现在公然质疑,只会招来一顿斥责,不如等到事情有了一个结果之后再来细究也不迟。
“多尼,你想过没有,情报显示李无锋现在整个身心都扑在了唐河帝国内部争斗上了,也许屠答这一次侥幸能够成功,但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