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屯的百姓们以一种漠然的目光注视着这些不速之客,自从清河和平陆落入卡曼人手中之后,这只有几十户人的柳家屯就成为了卡曼人来往物资运输以及兵力调动的必经之道,只是这柳家屯地处这片平原上的锅底处,四面皆是平地,由于西疆军加强了在北原三府的围歼偷袭行动,卡曼人虽然这道这里重要,但鉴于兵力紧张,且这里毫无遮掩之处,极易被西疆军集中优势兵力围歼,所以一直未曾在这里固定驻扎多少兵力,许多时候都是临时性的留守这里,任务一结束便随大队人马离开。所以柳家屯的百姓们对于卡曼人的进驻也并不陌生,只是这帮卡曼人似乎与以往那些卡曼军队有些不大一样,不但还有不少的辎重车在陆陆续续进入。虽然是借着夜色,但这样大规模的军队进入,还是难以避开有心人的耳目。
契里夫站在镇中心的十字路口,一脸不豫之色,什么任务不好安排,居然派上自己来守这个破地方,几十户人家,一看就知道连一家像样的大户都没有,让自己今晚上在哪儿歇息?
士兵们都在陆陆续续沿着公路进入,三个万人队,契里夫想到这儿就有些不高兴,虽然主帅在临行之前专门叮嘱契里夫要加强戒备,有情报称已经有西疆军出现在了北原和捷洛克边境,但契里夫还是不以为然,西疆军的游骑兵自从遭遇了围歼之后,行动已经谨慎了许多,等闲已经不敢轻易深入,契里夫不认为西疆军这么快就忘记了教训。契里夫虽然没有参与那一仗,但他也知道那一仗几乎全歼了李无锋的一个游骑兵团,这让卡曼全军上下都扬眉吐气,被这帮该死的游牧骑兵折腾得够呛,总算找到一个机会狠狠的报复一下,肚子里得恶气也算排解了不少。
一个百人队像没头的苍蝇在百夫长的带领下四处乱窜,显然是找不到自己的宿营地了,契里夫看着心中就来气,这乱哄哄的成何体统,三万军队一拥而入,谁都想占据靠近人家的地方宿营,加上天黑人杂,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局势的模样。
“乱跑什么?你是哪一个万人队的,去找你们的千夫长,这里也是你们来得的么?”看见主将一脸怒色,识趣的亲兵早已经迎上前去怒斥道。
“呃,我们是第四万人队第七千人队的,刚才进来走散了,现在找不到我们该在那边宿营布防了。”当先一人一个标准的卡曼军礼,谦恭的回答道,但脚步却没有停,一直向这边走来。
亲兵也觉得有些奇怪,明知道主帅在这边站着,怎么这帮家伙这么不知趣,难道真要一顿臭骂临头替自己的上司找些罪受心里才舒服?
契里夫也有些茫然的注视着这帮乱哄哄涌过来的士兵,他总觉得有些不是味道,按理说自己的将旗早已经竖立起来,第四万人队的布防区域并不是在这一片,这个家伙怎么埋头就朝着这边冲过来呢?对了,还有他们的衣服盔甲怎么看也有些不大对劲,自己这个兵团的服装都是才新补给的,怎么这帮人的服装却是破烂不堪的呢?借着四周火把耀眼的火光,契里夫子爵心中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慢着!你们的千夫长是谁?”跨前一步,示意自己的亲兵队上前阻挡这些还在向这边来的士兵,契里夫厉声问道。
“呃,是兵团长大人啊,我们的千夫长是•;•;•;•;•;•;动手!”当先一人连连点头哈腰,就在亲兵队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向从两边夹击准备教训一番这帮不知礼数的家伙时,突变陡生。
呼哧一声原本乱糟糟的那群士兵一下子手中都多了一些东西,咯嘣一声,漫天的弩箭如同暴雨打梨花一般散射而出,根本未曾想到会在驻防区的核心中央遭遇这种袭击,契里夫的亲兵队中立时惨叫连连,血雨飞溅中,凄厉的嗥叫撕破了夜空。
在两名贴身卫兵悍不畏死的扑上前来挡住了劈面涌至的箭雨后,惊醒过来的契里夫来不及考虑许多,就地一各翻滚窜向一旁,猛然长声怒吼:“来人,有敌人混进我们军队中了!”
就像一支火把丢进柴堆,整个柳家屯立即沸腾起来,惊惶不安而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各路军队本来就对地形还未完全熟悉,刚刚扎营就遇上了这种事情,一时间风声鹤唳,虽然军官们竭力约束着手下士兵们的行动,加强戒备,但他们心中一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滚倒在地上的契里夫借着眼角的余光看见那群突然爆发的士兵在用箭雨给了自己卫队第一波洗礼之后,他才惊骇的发现,几道矫健的身影已经凌空暴起扑至自己面前了,寒森森的兵刃光芒带起阵阵幽光,并没有让契里夫感觉到的多少痛苦,掠过喉咙的寒冷就让他丧失了感觉。看到主将捂着喉咙倒在血泊中,肝胆欲裂的瞪着血红的双眼狂吼着猛扑上来,立即与穿着同样服装的敌军杀成了一团,黑暗中,卡曼人根本无法分辨对方的形容面貌,只能下意识的斩杀,导致了整个大营乱作一团。
主将丧命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一时间卡曼军队三个万人队群龙无首,加上黑夜间联络不畅,地形不熟,惊慌无措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军营,而混入阵营中心的敌军趁势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