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可是老大你也得给我个准信啊,我手底下也有一大帮子兄弟整天吵嚷着问我呢,我总得对他们有个交待吧。”麻子气焰顿时一窒,赶紧陪笑道。
“嗯,老子自然有好路子,只是咱们还得好好等一等,看看对方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如果真像我所估料的,他们有这方面的想法,也就该在这两天来了,如果没来,也就怪老子瞎了眼看错人了。”黄脸男子自顾自的往下说,听得站在一旁的麻子一头雾水。
见麻子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黄脸汉子清了清嗓子,沉吟道:“朱二,你说咱们当初投奔这太平军究竟是图什么?”
“图什么?”被唤作朱二的麻脸汉子眨巴眨巴眼睛跟着附和了一句,想了一想才道:“当然是图荣华富贵啊,当初还不是柯老大你来拉弟兄们入的伙么?本来咱们活得虽然不如现在滋润,但也自由自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是你说要大家眼光要放长远,太平教要更替江山,咱们也要趁势而起为子孙后代谋荣华富贵么?我记得你上咱们寨子来就是这样说的啊。”
朱二麻子的老实话让黄脸汉子恍惚间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上对方堂口去替太平军当说客的时候,叹了口气,摇摇头,黄脸汉子收回思绪,淡淡的道:“那你看现在太平教还能让咱们得到荣华富贵么?”
“现在?”朱二麻子摇摇头,沮丧的道:“看这样子是没戏了,当初那一阵子还有些像模像样,挺热火的,现在,也不知道圣王怎么想的,你说那路子嘛似乎也没偏,是和当初宣传的说法也差不多,不过好像作起来就不像那么回事了,唉,我也说不清,反正我有感觉,越往后日子越不顺。”
“那咱们还能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么?”黄脸汉子猛吸了一口烟,青烟从鼻腔里化成两股钻了出来,幽幽的道,话语声也说不出的古怪。
“柯老大,你是说另攀高枝?”惊了一惊,朱二麻子一下子窜了起来,飞快的瞅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
“瞧你那小样,怕什么,这是在你我营中,周围都是你我的贴心人,害怕了?”黄脸汉子神色不变,冷冷的道。
“不是,只是这个来得太突然,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果让梅帅晓得了,那咱们可难脱身了。”朱二麻子擦拭了一下额际渗出的汗珠,有些紧张的道。
“良禽择木而栖,太平教这棵大树要倒了,咱们得另寻出路,否则迟早得被一起摔死,早走早脱身,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吧。”黄脸汉子闷声道,“河朔那边得太平军我看也蹦达不了几天了,不是落入卡曼人的手中,就是被帝国收回,太平教怕是真的没戏了。”
“柯老大,太平教既然要完蛋,你准备让弟兄们上哪儿?卡曼人?还是投降帝国?”朱二麻子咂了咂嘴道。
“卡曼人?咱们是唐族人,难道去当奴才?帝国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接受咱们,也不知道该找谁更好,那边比咱们这边更乱。”黄脸汉子又狠狠了吸了一口烟,寡淡无味的回答道。
“那柯老大,你的意思是咱们往西边走,去投奔那边?”朱二麻子立即听出了其中味道。
“哼,只怕也只有西北那边敢收咱们,咱们给梅富才出的馊主意只怕会让城卫军尝够苦头,不过那城卫军既然号称帝国军队的两大支柱,只怕也够卡曼人喝一壶的。现在也只有去西北那边了,听说那边可是不论出身,只论本事。现在西北那边气势正高,连平陆也被他们拿下了,我看这架势,这司徒家的江山弄不好要改姓李也不一定,咱们去那边弄不好也能弄个开国元勋来干干。”黄脸汉子眼中露出热切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光辉前景。
“哗啦哗啦”一阵阵巨响伴随着“咯吱咯吱”的机簧绞弦声,这是巨型投石器发起攻击的声音;“吱吱呀呀”声后紧接着是一阵阵“嗖嗖嗖嗖”的飞行尖啸声,那是大型多弓床弩车在怒吼;低沉的木轮滚地声附和着士兵们震天动地的呐喊声,这是士兵们在推行着撞城车向城墙薄弱处发起攻击。
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墙砖,每一个垛口,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城墙下干渴的泥土已经吸饱了鲜血,变成了紫黑色,而垒起的士兵尸体和工程器械更是如同烂泥一般堆满了城墙下。又是一轮攻势涌到,高大的箭塔中箭如飞蝗,铺天盖地而至的石块和弩矢更是将墙头上防守一方的士兵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缺乏足够远程武器的士兵们只能紧紧伏在墙地或者墙壁边缘,蜷缩着身体听着轰然巨响的石块砸下和巨弩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从头上掠过,间或伴随着闷响和惨嚎,那是运气不好被石弹或者巨弩击中的士兵临终前的绝响。随着吱呀吱呀的轱辘声越来越多的响起,这是活动攻城车逼近城墙的先兆,抖了抖头上身上灰尘,悄悄从雉堞和垛口间露出眼睛,小心的注视着如同蚂蚁般蜂拥而至的敌军士兵,长枪、砍刀、大盾开始捏紧,又一场惨烈的肉搏攻防战即将展开。
随着对方远程武器打击的稀疏下来,防守方的弓箭兵开始发威,“嗖嗖嗖嗖”的箭矢声不绝于耳,而城墙下传来的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一把把活动云梯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