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薄近尘一样在烦恼不休,身心疲惫的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局势的感觉,无论是在圣国内部还是在圣国的控制地区,新旧矛盾交替出现,而且有日益激化的现象,可圣王似乎并不认同自己的观点。
浓浓的茶水丝毫不能抵挡疲倦的侵袭,这是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薄近尘似乎能够感受到近段时间的举步维艰和内外交困,圣教内部那些愚蠢的家伙们还在吆喝着,要求兑现当初圣教传教时许下的空头诺言,哼哼,均贫富,居者有其田有其屋有其家,三有政策,改变士绅垄断政治的特权,可是让这些连字都不认识的家伙来管理地方,他们有那个能耐么?薄近尘不知道圣王心中究竟时如何考虑的,但至少圣王暧昧的态度已经表达出了这样一个信息,至少他是不反对这种意见的,甚至还有些支持。
薄近尘十分担心,如果要去实现那些所谓的三有政策和均贫富、改革政治的东西,有人要想有所得,那必然就有些人会失去一些东西,这必将引发自己辛辛苦苦维持下来勉强还算稳定的局势,利益受到侵害的贵族士绅们必然会作出强烈的反弹,而本来就已经在大义上就十分虚弱的自己一方,恐怕就再也无法赢得那些持观望态度的贵族士绅们的支持,甚至原本自己费尽心机拉拢来的一些人也会在瞬间改变立场。他绝对不愿意看到这种现象的发生,但似乎这一切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可是薄近尘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看不出如果离开这些人甚至那些中立骑墙派贵族士绅的支持,圣国的控制区内会出现什么状况,就连薄近尘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太小看了这几百年来唐河帝国形成的贵族阶层的力量,要想在短时间内改变,显然不大现实,但似乎时间又并不站在自己一边。
“薄相,于永志大人求见。”卫士的传声将薄近尘惊醒过来,略略皱了皱眉,薄近尘立时恢复了平素的镇静,“请他进来。”
于永志?这个自以为战功卓著不可一世的家伙跑来干嘛?薄近尘对这个整天围着圣王屁股转,专心讨好圣王却不顾现实的家伙一点也没有好感,若不是看到他在河朔战役中表现还差强人意,他根本不像理会这等溜须拍马之人,可是自从河朔战役后,这个家伙在圣王面前似乎越来越得宠,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有时候连自己的划也不太买帐。薄近尘并不在乎对方是否买自己的帐,但自己的方略若是得不到贯彻的话,他就不能容忍了。
“见过薄相。”一个浓眉大眼英气勃勃的壮年男子疾步走了进来,看见薄近尘温和的目光对准自己,心里没来由一跳,赶紧施礼。
“永志啊,坐,怎么,前线平静,也有空回圣都看看?面见圣王没有?”薄近尘亲热示意对方不必多礼,并指了指挨着自己的位置示意对方入座这才启口问道。
“薄相,属下刚从圣王那边过来,有些事情刚向圣王汇报过,圣王的意思是请薄相示下,看属下的建议可否施行。”壮年男子虽然貌似恭敬,但骨子里那副倨傲的味道却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
心中冷冷一笑,薄近尘纵然再是心胸大度也有些恼怒,只是表面神色却越发和煦,作为军事将领有什么事情不先向自己这个武相汇报,却直接去了圣王那里,这分明是一种蔑视自己权威的表现,不过薄近尘此时并不想计较这些,他更关心于永志想要汇报的东西。
“哦?什么事情?难道河朔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薄近尘首先就考虑是不是河朔以东的帝国军队又有异动。
“不,薄相,帝国的军队已经是落日余晖,虽然他们的第三、第四军团已经组建完成,但据属下判断,他们的战斗力恐怕远远不能于原来的第三、第四军团相比,要想掀起攻势,还力有不敌。倒是那个城卫军团还在清河府盘缠,薄相还需认真考虑啊。”
于永志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让薄近尘内心更多了一分不屑,同时心中也有些担忧,晋中是河朔的东大门,北有清河帝国城卫军,东有帝国新组建的两个军团,局势并不乐观,可这个家伙却是骄狂无比,真要出些什么乱子,那才悔之莫及。
“永志,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独挡河朔以东一面,务必谨慎。”虽然知道这样的话对对反方来说有些难以入耳,但作为武相,他必须提醒对方,看见对方脸色不豫,薄近尘仍然不动声色的补充道:“不要太小看帝国军队,帝国军队中一样有能征惯战之人,只是我们还没碰上罢了。”
“属下知晓了。”极为勉强的挤出一句话,于永志脸色已经难看了许多,并不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他对薄近尘如同叮嘱小孩一般的话语很有些不满,自己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这河朔还是自己出身入死的打下来的,对方却总视自己为新兵蛋子,这如何不让他感到不舒服。
“对了,你那里有什么新情况?”薄近尘终于把问题回到正题上。
“晋中和河间出现了一些新问题,尤其是晋中,那些煤矿主们十分刁滑,他们抱成团,恶毒压榨奴役矿工,不许他们矿工加入我们的军队,而且对我们十分敌视,前一段时间,他们所谓的护矿队甚至还杀死了几个企图悄悄逃跑出来加入我们军队的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