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又如何?五湖地区保守势力颇强,这些人对司徒王朝念念不忘,我们无须太过迁就,即便是迁就他们也很难获得他们的支持,反而为他们反对我们提供了表演舞台,对这些人不妨多采取些暴力手段,可以挑起那些下层无地佃农雇农的仇视情绪,煽动他们对这些大地主大贵族采取报复行为,我们则放任他们,将那些大地主撵走吓走,那些深受这些大地主大贵族盘剥的下层人一旦无人约束,会想到各种方法来疯狂报复的,到后来我们只需出面收拾残局便可。”
清瘦文士慢慢了捋了捋颌下的胡须,似是仔细考虑了一番才斟酌着往下说:“当然这需要掌握好一个度,不过至少目前我们可以动用原来安排好的人,去挑拨煽动那些没有多少理智的农民,现在不是已经有农民自发行动起来夺取土地和财产了吗?很好,在给他们加一把火,让他们闹腾得更厉害些,我们只需保护忠心投效我们的人就足够了,等到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些留在本地的庶族地主也好,工商势力也好,看到这把火开始烧向自己,自然会着慌,要么跟着化为灰烬,要么投效我们,我相信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会作出明智的选择的,到那时候,就该我们粉墨登场了。”
毕啸对自己老师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举重若轻,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已经拿出了应对当前不利局势的方法,而且一环扣一环,丝丝入扣,正好针对当前面临的棘手问题,毕啸不由得连连点头称是。
沉吟了一下,清瘦文士又道:“不过,眼下因为帝国水军舰队的威胁尚未解除,倒也不宜深入北方,帝国在五湖的陆军应付太平教人在北面发起的攻势已经颇感乏力,这巴陵北部水道纵横,与五湖郡的首府岳阳府连成一片,虽然无险可守,但水军却是可以借助这方便的河道任意进出,我们水军实力尚薄,暂时还不能与帝国水军对抗,眼下只能依靠巴陵城作为防守基础,逐步向北浸透,想那帝国陆军此时也只能背倚岳阳府险要,采取守势,倒也不虞,只是需得加强斥候巡逻搜索,防止小股敌军借机破袭。”
“老师放心,这一点毕啸明白,已经安排下去了。”听得清瘦文士这般布置,毕啸心中安稳了许多,转口问道:“大将军那边进展如何?”
“十分顺利,帝国军队留守五湖南线兵力太过薄弱,根本无法抵御我们的进攻,一切都在我们意料之中,那边情形也和这边大致相同,现在需要做的便是稳住形势,尽量使局势平静下来让温宁和巴陵两府的接受现实,这个时候该是我们十年来培养和发展的人显身手的时候了,有他们出面许多事情可以迎刃而解,比我们出面效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眼下本地唐族人虽然迫于形势不敢作乱,但时间一久,民心久难以稳固,所以必须在最短时间内使亲附以我们的本地势力组建起自治政府,当然这还是需要等到将那些还心存幻想的人逼上绝路他们才会就范,所以我方才布置的需得马上实施,越快越好,闹腾得越厉害越好。”清瘦文士嘴角露出阴冷的笑容,为了达到必要的目的,即使在手段上有些不那么光明,也说不得了。
望着眼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城门口,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卡龙还是被大大的震了一震。普通的单身行商旅客分别从主城门两旁的次门进出,而主城门则使大型商队和马车进出的主要通道。
稽查人员正认真的查验着过往商队商人们携带运输的货物是否已经缴纳税讫,城门旁那所小型建筑大概就是税务司的查缴机构,稽查人员虽然严肃,但还算客气,只要没有携带违禁物品,即使是没有缴税也只是在一旁补缴,数量大的当然需要缴纳罚款。进出城门的驮队马车分成两列,排起了长龙,等待着稽查人员的抽查,一切显得那么和谐热火。
即使是城门外也是熙熙攘攘,各种风味的小吃摊、杂货店遍布城门,这些都是为了方便一大早进出城的商人旅客以及商队的车夫脚夫们应运而生的。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上飘散着一滩滩油星子,翻腾的大锅里羊杂羊肉以及几根大骨头随着汤水滚沸,一大摞厚实的面馍码得整整齐齐,金黄脆亮,看得人心痒痒,连卡龙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大爷,吃点吧?”卡龙点点头,与自己的搭伴入座,热情的伙计立即迎了上来,“客官,来点什么?”
“两碗羊肉汤,五个馍,外加一盘牛肉。”卡龙也不多言,他的心思都完全被路上人来人往的繁忙景象给吸引住了,城外就是如此,那城里边还不知道怎么样?这李无锋当真有上天入地的本事,短短几年间竟把这荒凉贫瘠的庆阳府搞得如此红火?
想着这些问题,连喷香可口的牛肉和汤泡馍似乎都变得没有那么香了,方才那阵饥饿感也随着羊肉汤入肚而消失。
其实从踏上那条横跨整个腾格里草原的北方商道卡龙就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与以往的气息,络绎不绝的商队大多来自唐河,丝绸、茶叶、陶器瓷器、烧酒依然是最大宗的出口物资,但可以看出铁器、粮食、棉布、呢绒、玻璃、药材的销往腾格里草原上的数量也在逐渐增大,从西至东,行程二十五天,卡龙作了一次统计,路上共遇见大小商队三百三十八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