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拿起案桌上的信函又放下,心情烦躁的贝桑背负这双手已经在大帐中走了无数个来回来了。虽然集镇上作为征东部的司令部不算大,但也远比这营帐来得宽敞,但贝桑还是更喜欢在这种场合下思考事情。
喟然长叹一声,贝桑始终无法摆脱失败带来的沮丧心情,他也知道其实这并不怪库尔多,甚至连古儿丹的行为也可以理解。得到了后勤保障的西北军完全可以在莫特人领地上呆上两个月以上,而古儿丹却等不下去,没有任何准备的莫特人在先天上就差了一大截,正如古儿丹自己所说的,若是拖下去,不用打仗,老百姓和普通士兵也只有一哄而散投奔西北,与其那样,还不如拼死一搏,只是这一搏正好落入李无锋的圈套。
莫特人的溃败却引发了多米诺骨牌的效应,西域诸国应声而倒,李无锋越过自己领地的大举进兵,西域诸国形势变化之快,让他一时竟有措手不及的感觉,不过即使能够预见,自己又能作些什么呢?全面动员,和李无锋决一死战,他自认为没有作好这方面的准备,而且恐怕大酋长恐怕也不会同意这样风险极大的冒险,而小范围的动员根本无济于事,莫特军队虽然赶不上自己麾下的精兵,但毕竟二十万大军一天之内覆灭,虽说是在不利局势下决战,但也足以证明西北军准备之充分了。
该死的西斯罗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骨节眼上出现了皇位危机,连他们北面的柏因人都来凑热闹插上一脚,梅卡多这头蠢货连轻重缓急都无法区分,只顾确保自己的地位,西斯罗人有这种人作统帅,也难怪在李无锋面前寸步难行了。
下意识的摇摇头,贝桑不能不承认李无锋这个家伙不但精明,而且运气也超乎常人的好。
帐帘一掀,带起一阵风,一个人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大人,西北人在西域开始动手了,楼兰国和贝加以及库车国的军队已经被强行解散了,只保留了极少一部分人,原来比较亲善我们的人都遭到了清洗。”灼灼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愤怒和不甘,来人正是贝桑的副手库尔多。
在下属面前,贝桑表现出了平常的冷静,“这不奇怪,换了是你我,一样要解除这些随时可以威胁自己的隐患,现在西北人在西域占据了绝对优势,兵锋所指,谁又敢反抗不遵?这才只是第一步,李无锋的手段决不会仅仅只是这些,解决了军队问题,那紧随而来的就是全方位的改变了。”
“可是大人,那些军队中有不少是我们精心安置的人选啊,这样一下子被解除了兵权,士兵被解散回家,军官被闲置等待安排,那些剩下来的几乎全是亲西北一系的军官控制。这些士兵一旦被解散回家,要想再汇聚起来,那就难了啊。”库尔多几乎是喊了起来,“李无锋这个家伙在库车和楼兰几乎是强行缴械遣散,我们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这样作是正确的,以卵击石,智者不为。”贝桑点头赞同,“就目前形势来说,我们还不能与硬拼,暂避其锋芒是明智的选择。赤狄人又在我们西边挑衅,征西部已经在做局部动员,不知道局势会不会恶化,目前我们在这边只能保持克制。”
“可是我们就这样眼看着他们为所欲为?”库尔多沮丧之极。
“不,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很多,首要的事情就是要马上派人去与我们的人联系,被闲置起来不要紧,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拉拢那些被遣散对西北人不满的人,但一定注意方式方法,注意隐蔽,近期也不要暴露出来对西北的敌视情绪,不能操之过急。”贝桑早已有了腹案。
“那我们对西北人需不需要作出一些反应?”库尔多点点头表示明白,又小心翼翼的提出另一个棘手问题。
是啊,该不该对西北作出一些反应呢?除开军事的行动,还能干什么?中断商道?或者提高过境关税?他们现在大可以直接西域诸国过境了,甚至北吕宋也一样,这条商道一进不是唯一选择了。这样做只会白白让自己一方蒙受损失,而那些大酋长的财务官们只怕又要在廷会上暴跳如雷了,这不是一个好方法,自己向大酋长做的关于莫特和西域局势变化的报告也还没有写好,正为难呢,最好还是不要去触霉头。
思索良久,依然没有一个好的办法,贝桑抬起头反问库尔多:“你觉得目前我们采取何种方式向西北表达我们的不满更好?”
搔了搔头,库尔多有些为难的道:“大人,这有些为难,毕竟在莫特人王位更迭战中,我们还亲自除了兵与西北人交锋,现在又要通过外交方式来表达我们的看法,是不是有些画蛇添足?”
“不,这不一样,战争只是表达我们对莫特王位更迭的反对,至于现在么,既然军事行动已经无法进行,那就通过外交方式来表达我们对他们在西域动作的看法,虽然这没有丝毫用处,但却是必须的。这样吧,就请我们驻庆阳的外交专员去和阿门外交部门的人员交涉一下吧,一时对他们军队未经许可进入我们领地表示抗议,另一方面也对他们在西域诸国进行的种族清洗行为表示关注。”贝桑苦笑着回答。
就在西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