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无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说服两个商人世家,除了要考验自己的口才外,恐怕也要看着两人是否真的如古基所评价的“眼光独到,顾土重利”了。在去展、魏两家之前,无锋和萧唐顺便去了一趟城守府,只见大门紧闭,敲了好半天门才有一个须发皆白的守门老头开门,当问及元宁等人时,老者答曰,已经离开好一阵了。无奈,二人只得径直前往展家。一路上,萧唐叹息不止,称帝国朝政都被如此官吏所把持,想不失败都难。
当二人在卫兵的护卫下来到城北的展家时,这里众人虽然也在忙着收拾,但却显得十分从容,看来这家主人对这类情况早有准备。当无锋说明来意想见展家主人时,接待的管家称主人不空,此时难以接待。在无锋再三要求下,并将介绍信拿出请管家代交,由主人决定见与不见,中年管家才不耐烦的同意了——
很快,中年管家便有了回复,而且态度也恭敬了许多,将二人引到一间布置的看起来很普通的会客室里,屋中早有一人等候。无锋首先打量了这间会客室,这间房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仔细一观察,就可以看出不平凡之处,地板是用相当考究的橡木拼成,几张作工精致的檀木太师大椅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整个房间都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正面照壁上一幅简单的泼墨,萧唐一眼就认出是当代丹青大家关天庸的力作——
屋中人原本背对大门,好像在品鉴墙上挂的墨宝,在无锋与萧唐二人到后,那人转过头来,一张显得十分平庸的瘦脸上皱纹密布,颌下一绺山羊胡,很难让人感觉出此人有何出奇之处,但无锋并不这样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能在这个乱世中,尤其是在庆阳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带领一族人站稳脚跟就很不易了,还能饱经风雨而岿然不动,本身就说明了面前这个人的份量——
“二位到了,有失远迎,请恕罪。”一边热情的招呼而人,一边将二人请入座。“李大人是古兄的朋友,方才展某的下人多有得罪,请见谅。不过,李大人来得也的确不巧,大人恐怕也知道帝国部队今天遭到了惨败,现在罗卑人可能已经杀进归德府和博南府境内了,相信要不了多久,罗卑人的部队就会踏进庆阳府城。”主人不动声色的将当前的情况点了出来,但却闭口不问二人的来意——
时间紧迫,无锋也不想绕圈子,便开门见山:“展先生,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登门拜访是有求而来。”“哦?只要展某力所能及,绝不推辞。”“方才先生也已谈到,目前帝国前线部队已遭失败,敌人已经追杀进了帝国境内。不知先生对此事有何看法?”面上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伤感神色,“能有什么看法,我不过是一名商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哪里有什么看法?”他很快就又平静下来,“展先生此言差矣,岂不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展家乃庆阳府第一大家族,而展先生又是展家之家主,责任重大,怎么能以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托辞推托呢?”犀利的言辞、咄咄逼人的语气,使展照白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与无锋一道来的这个中年人,“先生言重了,展某虽然愚鲁,但也知道保国守土人人有责的道理,但当今朝廷懦弱无能,地方庸吏当道,展某就算有此之心,也无此之能啊!”展照白长叹一声。“哦?如果展先生果有此心,现今便有机会实现。”无锋顺竿上爬,就势插言。展少白闻言并不诧异:“李大人,我们也不要兜圈子了,您既然是古兄的朋友,也就是展某的朋友,今天来有什么目的尽管直说吧。”“好,快人快语。今天来就是想请展先生协助我们的部队一起守卫庆阳城,打退罗卑人的进犯。”——
展照白有些吃惊,虽然他有些预感,但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提出这样一个难题。“哦?大人壮志可嘉,只是不知大人现在手下有多少兵马?”“大约六千多吧。”萧唐代无锋回答道。“大人也知道罗卑人拥有十多万的兵马,敌我悬殊如此之大,那大人凭什么有把握击退敌人呢?大人千万不要说凭什么一身正气满腔热血之类的话,我是一个商人,商人最讲求实际,大人既然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肯定对这件事有一定把握,我想听一听大人拿什么来说服我接受这个提议?”哈哈一笑,无锋信心百倍的放言道:“展先生请放心,李某如无一定把握,岂敢上门说教?”“那好,展某洗耳恭听。”——
展照白左手虚引请二人入座,无锋也不谦让,坐了上首,便将方才与萧梁崔三人讲的娓娓道来,从罗卑人的兵力配置、与帝国军队作战中的损耗以及罗卑人的作战目的和劣势讲起,再将到自己部队力量的补充、武器军备后勤物资的优势、作战方案的扬长避短,这一席话听得展照白双目放光,心情汹涌澎湃,最后无锋总结道:“如果能够得到展家以及其他有号召力的有志之士的帮助,动员全城百姓的支持,我相信有很大把握能够击败敌人的来犯。更何况我已向太玄府和关西郡、河朔郡的驻军发出了求援信,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话音刚落,门外想起一声“好!”,一个中年魁梧汉子走了进来,声如洪钟,“我姓魏的便与大人赌这一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