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其狼子野心,当下也压低声音道:“我欲纳鲜卑公主,陈司马夜间将她送到我住处吧。”
陈操之眼睛眯起,稍敛目光中危险的锋芒,桓熙这是明确地挑衅,清河公主美丽诱人,狂熙有凯觎之意并不稀奇,但这样轻佻地要陈操之送清河公主去他住处,这就是刻意的羞辱。桓熙这是把清河公主当作陈操之的女人,虽然陈操之并不这样认为,但这样的羞辱还是不能承受的一
陈操之微笑道:“伯道兄。我们借一步说话。”迈步走到天落泉边。两年前的七月十五盂兰盆节,陈操之曾在这里看燕太后可足浑氏和清河公主等人在此流泉山涧释放引魂灯
狂熙歪了歪脸跟了过来,他自去年京口之乱左颊箭伤之后脸就有些歪了。…妥二淳陈操!怎么面对汝件事,陈操之若是能忍。那桓熙当然…怀大畅。从此他就有了藐视陈操之的底气,若陈操之不能忍,大起争执,那么这也是狂熙愿意看到的,这样他父亲槌温就不会再认为陈操之以后会忠心耿耿辅佐他,自然就要暗削陈操之的兵权
“陈司马有何话说?”桓熙面有得色道。
陈操之眼望远处的邯城,并不看桓熙,淡淡道:“框公立世子是前年年底定下的吧”
狂熙听陈操之这么说,以为陈操之是要向他示好,因为他听父亲祖温说说过陈操之建议立嫡以长不以贤,但狂熙不想承陈操之这个情,他兄弟五人,他年长并且已居州刺史高位,承继父亲桓温的基业是顺理成章的事,就是没有陈操之这样建议。父亲也肯定会立他为世子,当下也淡淡道:“听闻陈司马曾为我美言,那么多谢了。”
陈操之道:“桓公一代雄杰,魏武、晋文之俦也,桓刺史认为自己能承继父亲之威,号令群臣吗?”
栖熙眉毛一挑,口气严厉道:“陈司马此言何意?”
陈操之走近天落泉边,这半亩大小的泉池清澈见底、水平如镜,陈操之指着泉镜道:“你看看这里便知。”
狂熙疑惑地走近来看那鬼水,阳光照彻浅浅山泉,在池底留下微微荡漾的光斑,别无所见,正要开口相问,陈操之靠近一步,修长的身子遮住狂熙面前的阳光,说道:“请细看。”
狂熙虽对陈操之不满,但对陈操之的智略还是不由自主信服的,闻言又细看,面前的泉水被陈操之遮住阳光,可以映出水边到影,桓熙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那张脸,眉毛粗散,鼻子尖细,左颊的那块大伤痛极其醒目,因为这块疤,整张脸就显得扭曲狞恶
自受箭伤之后,桓熙只照过一次镜子,气得将那面铜镜砸成几片,从此勒令身边侍女再不许使用镜子,狂温的妻子是陈郡阳夏袁氏的女郎,阳夏袁氏是仅次于王、谢的高门大族,但桓熙与妻子袁氏不甚和睦。自去年五月后,袁氏更是长住母家,很少回去,桓熙更可以把府中的铜镜尽数销毁,奴仆婢女畏他小自然没谁敢取笑他的箭疤,到了军中。惯于厮杀的北府将士也没人过于在意他的伤痕,久而久之,桓熙也就刻意地遗忘了自己脸上有这么一块疤,还以为自己俊雅如初,但今日。在这嵯峨山天落泉边,陈操之明确地让他看到自己的丑陋一
桓熙霍然转身,两眼死死盯着陈操之,鼻孔翕张,箭疤牵扯得面容更为扭曲,那副样子象是要咬人一
“陈操之,你这是何意,故意羞辱我是吗?”狂熙闷着嗓子,声音有些低哑。
陈操之声音也很轻,说道:“仪容不整。如何为百官表率,狂公岂无虑于此!”说罢,转身走回竹林精舍,对可足浑翼道:“请诸位下山。山下有马车等候,不必担心受到惊扰。”
可足浑翼见陈操之彬彬有礼。不象那个桓熙凶神恶煞,惊魂稍定,赶紧命两咋。宫娥搀起太后可足浑氏,与女儿小可足浑氏还有清河公主慕容钦忱下山,老僧堑法雅赶紧跟下去
慕容钦忱走过陈操之身边。幽蓝迷人的眼眸斜稀陈操之,下唇有细细齿痕,说道:“你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说罢便跟着老僧堑法雅下山去。
陈操之不明白慕容钦忱说的是什么,这时也无暇追究,唤道:“些长老请稍待,在下有事请教。”
堑法雅停下脚步。对慕容钦忱道:“殿下莫怕,陈檀越是精通佛理的大善人,慈悲为怀,不会为难你们的。”
慕容钦忱当然不信这领兵从江东一路杀到邯城的陈操之是什么大善人,回眸瞥了陈操之一眼,陈操之向她点头一笑,慕容钦忱心“抨忤”跳。心道:“这人是笑里藏刀呢。”赶紧追母后可足浑氏去了。陈操之问堑法雅:“堑长老。贵寺的堑法和大师尚在否?”
堑法和就是冉闰旧臣藉黑。前年陈操之和冉盛曾想接他回江东,籍署自感命不长久,不肯南下,耍守着邯宫宝藏至死,
堑法雅不明白陈操之为何对本寺一个无名老僧这般关切,答道:“去年四月间便已坐化,塔墓在嵯峨山南,陈檀越要去看看吗?”
陈操之也知道是这个结局。道:“在下的一个族弟与法和公有缘,待我族弟回来,再一道去凭吊。”
堑法雅为燕太后等人求情道:“陈檀越。昔年石勒、石虎叔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