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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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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深情 七十六、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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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法寒喜道:“甚好,明日小僧与袁子才来邀陈檀越同去乌衣巷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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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弼之一听,陈操之要去乌衣巷见谢道韫,这建康城真的是风雨欲来了,不禁暗暗担心,转念又想:“陈操之都笃定得很,我又何必为他担忧,说不定陈操之已经与郗超商议过了,我且冷眼旁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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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法寒与贾弼之离去不久,顾恺之从张府回来了,笑容可掬,想必是翁婿相谈甚欢,张安道并未对顾恺之说起陆威蕤在张府,只与贤婿论画,很欣慰贤婿顾恺之的画艺犹胜陈操之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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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恺之问陈操之:“子重,郗嘉宾是不是要你入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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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心想:“上午与郗超一席谈,我算是表态了。”点头道:“是,将入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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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恺之眉眼一分道:“子重,你要入西府可得等我婚后再去啊,仙民在荆州,也不知道能不能赶来,你若走了,那就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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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道:“郗参军也未限定我何时去姑孰,五月间去也无妨吧,常康的佳期怎么也不能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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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恺之突发奇想道:“若子重能与我同日成婚岂不快哉,子重娶陆氏女郎,我娶张斛珠,两对佳人,这也是建康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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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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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恺之道:“子重明日随我去游横塘如何,说不定可遇上陆氏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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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知道横塘就是莫愁湖,湖光山水甚美,他是最喜游玩山水的,但他已得陆夫人张文纨暗示,十五日将赴蒋陵湖与陆葳蕤相见,这两天就不要轻举妄动,说道:“明日我要拜访同乡前辈全常侍,谱牒司贾令史那里也要去回访,横塘过些日子再去游玩吧,对了,明日我也得去拜访张安道先生,此番进京蒙他关照,一路同行聆听教导,受益匪浅——明日长康再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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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恺之道:“我昨日去了,今日又去,张府的人要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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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操之道:“妻未娶过门之前,外舅家是要常走动的,越勤越好,娶过门之后嘛——吾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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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恺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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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陈尚归来,置办好的送给会稽王嫁女的贺仪:蓝田玉璧两双、蜀地菱纹锦二十匹、京口束帛二十匹、还有其他杂礼若干,俱已送至司徒府,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份贺礼,就已经费金十二两,折七万五千钱,这要是以三年前钱唐陈氏的财力,仅这份贺礼就得节衣缩食了,如何还能与高门大族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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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陈尚私下对陈操之说起一事,说司徒府下人传言,新安郡主大吵大闹说不桓济,说桓济是兵家子,粗陋不文,必要嫁王献之、顾恺之、谢幼度、陈操之这样的貌美多才的俊彦——此事不慎被桓济得知,桓济感到受了羞辱,司马道福把他说成了卑贱的兵户子弟,真是难以忍受,愤而要回荆州,被郗超劝住,会稽王亲自来像桓济解释,并严斥新安郡主,这是勉强平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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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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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汪与陈操之长谈之后,对陈操之的观感完全改变了,佩服陈操之的才学与品行,也绝了向陆氏求婚之念,十三日午后,陆禽来他寓所请他去路府,说其父那陆始要见孔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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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汪本想婉拒不去,略一思忖,又决定跟随陆禽去横塘大陆尚书府第,昨夜孔汪去顾府之事陆禽与贺铸都不知道,孔汪只对陆、贺二人说要让陈操之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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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始见到孔汪,一派和颜悦色,说了一些陆、孔两家的世谊,话锋一转,开始激烈地斥责陈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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