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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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与丁春秋一直送出了钱唐县界,才与徐邈夫妇及谢玄、顾恺之洒泪而别,临行前冯凌波对陈操之道:“操之阿兄,我爹娘只有我一女,今我远嫁,不能侍奉爹娘膝下,以后还要请阿兄多多关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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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道:“这个不须义妹叮嘱,冯叔父就如同我的父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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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凌波凝视陈操之,说道:“祝阿兄与陆小娘子早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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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过来道:“子重,这次来去匆匆,不能与你长谈,憾甚,明年我亦将赴建康,瓦官寺数次敦请我为其大殿画佛像壁画,盛情难却啊,到时再相聚言欢,也请你画天王像,哈哈,终生为挚友、终生为敌手啊,我不敢或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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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道:“子重,明年姑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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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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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升平五年九月的齐云山雅集上,陈尚、陈谟两兄弟分别被吴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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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第四品和第六品,老族长陈咸喜极而泣,入士籍产迅速扩张的喜悦也比不上族中子弟入品的喜悦,更何况陈尚、陈谟都是他的儿子,二子同时入品,这在两年前何敢想象,以前陈尚根本就没去参加齐云山雅集,因为寒门子弟想要在雅集出头,那得极其优秀特出的才行,而现在,只要是中上之才就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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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咸的幼子陈谭今年十六岁,自觉学问尚浅,未参加此次雅集,准备三年后与宗之一道参加,那时宗之十四岁,宗之现在十一岁,学问就已超过了定为六品的陈谟,更有三年磨砺,钱唐陈氏又将出来一个堪与陈操之媲美的少年名士,宗之聪慧勤励似其丑叔,只是除了谈学问之外不喜多言,陈母李氏在世时曾说宗之沉默寡言象祖父,嘴上不说,但心里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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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大雪又一年,这一年是隆和元年,陈家坞这年的春节分外热闹,牛羊满圈、谷粟满仓,家族兴旺,事事顺利,展露新兴大族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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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遵陈母李氏生前的意愿,二十岁的来德与二十三岁的青枝完婚,来福与曾玉环夫妇喜得合不拢嘴,青枝也颇满意,来德诚朴壮实,还有一双巧手,而且婚后依旧住在陈家坞,和以前的生活没有大的变化,这是青枝最乐意的,她喜欢陈家坞,喜欢与幼微娘子和宗之、润儿在一起,青枝最近还比较忙碌,小~姐姐正教她用鹅毛笔写字和列式筹算,好象以后要由她协助幼微娘子来管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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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之新年十二岁,身高已近六尺,估计以后的身量不会比其丑叔矮多少;润儿十岁,眉目如画,已有小美女的妩媚,其母丁幼微身材高挑,有六尺七寸,润儿身量应该会超过她娘亲,因为润儿受丑叔影响,每日登山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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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身体很好,很少生病,丁幼微自回陈家坞两年多,身体也康健了许多,服了小郎开的治胃寒的药剂,除了阿姑去世那一个月伤心过度导致胃疾复发之外,其余时间再没犯过病,脸颊也丰腴了一些,不似早先那么瘦弱,肤色莹润有光泽,虽已三十岁,还如二十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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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已定于正月十六启程,举族上下都在为陈操之的建康之行作准备,这是关系到家族荣辱兴衰的远行,陈操之是钱唐陈氏希望之所系,他的成功是钱唐陈氏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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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陈操建康之行的随从人选,此次不比前两年在吴郡游学,陈操之通过十八州大中正考核之后很可能直接赴西府或扬州任职,所以需要有得力的人,来德与青枝新婚,陈操之已说过不带来德去,来福父子商量了一下,就由来震跟小郎君去建康,还有来震岳父黄荫户的小儿子黄小统,十四岁,比较伶俐,可供使唤,冉盛不用说,自然是要跟去的,而小婵这次也要跟随陈操之去建康,这是丁幼微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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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七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