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文武百官齐集午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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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中有的已经知道了皇帝驾崩的消息,但绝大多数是在早朝的路上风闻皇帝死讯的,在没有得到正式的诏告之前,谁也不敢做出皇帝已经死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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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乱哄哄的赶来,却被挡在午门之外,守门太监怒目横眉,不让一个人入宫。百官都不知道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便在午门外交头结耳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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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负责把守午门的锦衣卫指挥佥事纪用走了出来,向心急火燎的群臣行礼道:各位大人,万岁爷已然驾崩,请大家回府换了丧服来行哭临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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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闻,急忙调头回府,去换丧服。这时内阁大学士张瑞图身穿丧服来至午门,众官见了知道消息不错,立即催促轿夫加紧速度回府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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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图看见百官乱糟糟的样子,心里面有一点得意,自己到底是内阁辅臣,朝廷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知道得早,行事自然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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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文武百官都换了丧服,来到午门之外,请求入殿哭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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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用又转了出来,向群臣行礼道:各位大人,你们可曾带了成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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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官又是一愣,更是懊悔不迭,有的更是暗子憎恨纪用使绊子。原来,大明祖制议定,帝王之丧,百官着素服,带乌纱帽,束黑单带,到内务府听遗诏。而后在本署斋宿,早晚几筵哭。三日后服成服,早晚哭临。自成服日始,二十七天除服。也就是说自皇帝之死,近一个月时间不能出宫回府,没有成服自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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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又一次坐轿乘马,匆匆回府取成服,又匆匆返回。如此往返奔波,百官个个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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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用看把百官折腾得也差不多,这才开门放行,让他们去哭临天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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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乾清宫里便传出了嘹亮的集体哭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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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体乾在宫中往返布置,催督礼部官员准备治丧仪仗及器物用品。魏忠贤哭得眼睛红肿,阴着脸侍立在天启皇帝的灵侧,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群臣,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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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百官哭临礼毕,退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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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名小太监急急地走了出来,尖声喊道:崔尚书请留步,九千岁请你入殿,有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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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百官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兵部尚书崔呈秀的身上,那其中有嫉妒,有鄙视,有羡慕,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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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呈秀尽力做出自然而然的样子,从从容容的又回到乾清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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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已在描龙雕风的紫檀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憨厚的脸上尽是疲惫的神色。天启皇帝的死亡搅乱了他养尊处优的生活,也搅乱了他镇定自若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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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呈秀此人贪婪无耻,魏忠贤当权时,便认魏忠贤为干爹,从此发迹。魏忠贤有了这个得力有无耻的干儿子,如虎添翼,把他当作左膀右臂,几乎每天都找他出谋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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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魏忠贤呆呆的坐在在椅子里,一言不发,两只红肿的眼睛失去了往日阴狠的神采,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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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字斟句酌的说道;遗诏已经拟好,指定信王即位,现在只有黄立极他们四个和信王本人知道具体情况。你看是诏告群臣百官,还是把他们几个或抓或杀,咱们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