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发问,令严杨氏吃了一惊。隐然望去,却见两顶帐篷之间,阴暗的间隙处,一道黑色的人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乍看上去。仿佛完全融于黑暗之中,若非凝目细看,很难发现他的存在,他就像影子,永远躲于不见光亮的暗处,他更像一缕幽魂,出没于世间任何
落。
严狂氏眼睛瞪得夫大的,若非此人说着流利的华语,使她心知必有因由,恐怕她会当场尖叫出声。
紧紧捂着嘴,严杨氏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那道人影,目光中露出几分惊骇之色。
“请问,夫人可是严杨氏?”
黑暗中的人影等了许久,未得到她的回答,不得不再次出声发问。
严杨氏这时已冷静下来,她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引起巡戈士兵的法意后,这才轻声道:“你是何人?”
她没有正面回答那人的问题。默啜大营内无人不知她是严杨氏,是可汗一直垂涎而又不曾碍手的女人,这人如此发问,很明显他并非大营里的人,严杨氏心中愈发惊疑,同时,她也隐隐感到一种兴奋,她有预感。她昏暗无光的人生,也许从今夜开始会有一个大大的转折。
严杨氏小心翼翼的向那阴影处迈了一小步,她的神情仍充满了戒备。
“你不是大营里的人,你究竟是谁?”
仿佛为了消除严杨氏的戒心。那道人影像一只轻巧的狸猫,悄然无声往黑暗处退了一步,同时将双手摊开,以示并无恶意,然后轻声道:
“如若夫人真是严杨氏小人有事欲告之夫人,还请夫人莫要激动”人奉命而来,对夫人实无恶意。”
严杨氏神情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人见严杨氏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于是便接着道:“夫人是否于五年前被突厥人掳走?您的丈夫是否战死沙场,当年您还有个女儿。年方十二,名叫小绿,对么?”
严杨氏一惊,目光满是惊疑和不敢置信,她急忙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不小心惊呼出声,眼中却迅速溢满了泪水。
丈夫已战死沙场,失去消息的女儿,一直以来便是她心底深处最大的牵挂,甚至是她如今还芶延残喘活在这些上的唯一理由。
眼前这个置身于黑暗中的人。竟然能将她的底细了解得如此清楚,又说着流利的华语,莫非,,
强压住激动的心情,严杨氏轻安朱唇,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轻轻问道:“我正是严杨氏,莫非壮士知道我女儿小绿的下落?”
那人朝严杨氏恭谨的抱拳,道:“不敢瞒夫人小人此来,正是要告之夫人,您的女儿小绿姑娘有下落了,”
严杨氏闻言身形禁不住一阵摇晃,差点软到在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河流般流淌下来,顺着她绝美的脸庞,一直滑落腮边。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她捂着嘴,任由眼泪成河,轻声的喃喃自语:小绿,我的女儿
“这位壮士小绿她她如今身在何方?她过得还好么?”严杨氏顾不得戒备,忘情的上前一步,美丽的大眼紧紧盯着黑暗中的人影,如同溺水之人见到一段浮木般欣喜若狂。
虽看不清黑暗中那人的面孔,严杨氏却仍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人的善意。
“夫人请放心小绿姑娘现在过得很好,她如今与夫人相隔不远,就在塔山的华朝北伐军大营中。”
严杨氏一楞,“她是一介女子。怎会在北伐军大营?”
“夫人小绿姑娘如今已嫁为人妻,如今身处大营,却是为了服侍她的夫君。”
严杨氏又喜又悲,心中五味杂陈:“她,,她已嫁人了么?她嫁给谁了?她的夫君待她可好?”
“夫人宽心小绿姑娘的夫君乃华朝北伐军的方铮方元帅,方元帅待她很好,把她当成宝贝一般,捧在手心呵护,她过得很幸福。”
严杨氏吃了一惊:“方元帅?方铮?啊!那可是华朝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啊!绿一介布衣女子,怎会嫁给他的?”
黑暗中,那人语气带着几分笑意:“夫人当年被突厥人掳走,小绿姑娘留在村庄,后来方老爷,也就是方元帅的父亲路过村庄,救下了绿姑娘,知她乃忠良之后,有意收她为义女,奈何小绿姑娘执意不从,为报方老爷活命之恩,情愿在方家为奴为婢,方老爷无奈,只好请她照顾方家唯一的少爷,这个”日久生情之下,她便与方少爷,也就是如今的北伐军方元帅喜结连理
严杨氏静静听他诉说着女儿与她失散后的种种经历,一边听一边悲喜交加,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为人父母者,不能见到自己的骨肉,一。泛分享女儿的成长讨程,不能亲年为她披卜嫁衣。只能断可个外人之口,方知女儿这几年的经历,多么令人心酸心疼。
这些年,她受过多少苦?可怜的女儿,那年她才十二岁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还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而她却承受着父死母离的痛苦,默默在别人家为奴为婢,这样的苦难,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严杨氏泪如雨平,感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的揪着她的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