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了咱们就办交接。胡四没有话说了，问他，蝴蝶的人呢？李俊海说，大部分人还在，就是那五和花子还有天顺走了，春明在济南养伤，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胡四说，那你就看着处理吧，有什么不方便跟我说的，等你去接见杨远的时候自己跟杨远说。“这个混蛋跟我玩时间差呢，他会把户头变更给我？”胡四最后说，“你注意他点儿，很可能他来见你的时候会给你灌**汤。”这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我说：“林武呢？”胡四说，别提他了，一直跟我闹别扭，因为当时我让他离开你。我笑了：“你没跟他说，让他来，我跟他解释？”胡四了，他不听，非要自己来不可，还说他要等金高也下队了，一起把你们俩都看了，要亲自跟你们解释，他不是故意临阵脱逃的。我摇了摇头：“林武这小子也玩脑子呢，他比谁都明白……好了，等他来了我跟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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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胡四叹道，“到处都需要人，幸亏我胡四关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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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武要来的话，你帮他开证明，他那点儿本事怕是够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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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关系啊，我的关系就是他的关系，哈哈，这小子用起我的人来比我还会用，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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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好好照顾我弟弟，等我出去了，我再好好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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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应该感谢我，”胡四摸着我的肩膀说，“别废话啦，好好保重自己，回来我还需要你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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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了客运那边的生意，拉回了正要往外走的胡四：“老七那边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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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回头说：“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林武去了，一切正常，钱我让林武给你管理着，一分瞎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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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呵呵，全仗四哥了，等我出去了，把我的车挂靠到你那里，跟着你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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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想了想，开口说：“这倒不急，不过，你不在外面还真不方便呢，不行的话暂时挂我的户头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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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多想：“也行啊，反正我出去还早，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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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怎么样了？判了没有？”胡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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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开过一次庭了，估计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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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判不多，根据我的估计不会超过两年，李俊海的腿问题不大，瘸了，但是没有什么恶劣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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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这几天就见面了。”我也估计他不会判很多，酒后来那么一家伙，这样的事情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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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在里面干了大值星？”胡四问，随手又递给了我一卷钱，“拿着，别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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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还没有机会花呢……是，干了个值班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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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过几天劳改队要改革，犯人可以有钱，家属带来钱就可以存到帐上，随便花，有钱到哪里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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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这劳改是白打了，”我嘬了一下牙花子，“能让你随便花？你想喝酒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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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胡四好象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讪笑道，“里面跟外面不一样啊，他妈的，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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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打趣了几句，我问胡四：“能不能找人安排我下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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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不解地问：“你‘膘’了？这么好的活儿，你舍得下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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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的意思说了，胡四沉吟道：“那好，不过我奉劝你别跟小广打架，没意思，有事儿找祥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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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打架肯定不可能，都什么年纪了？不过我听说祥哥现在跟小广关系不错，他能向着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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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见了面再说，你这脑子不比祥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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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站在门口的阳光里仰着脸看太阳，电弧似的阳光对他根本不起作用，我怀疑我爹的眼睛已经彻底看不见了。我拉了胡四一把，我们俩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我爹。我爹看了一会儿太阳，把眼镜拿在手里，撩起衣角拧了两下，又仰起了脸，他的脸很准确地对着太阳，看一阵低一阵头，然后再看。他似乎是在分析自己的视力，也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