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了，哗啦哗啦地翻眼前的一沓材料。我没有时间去想陷害我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楚他们的想法，起码我应该先知道那天晚上参与此事的人都进来了没有，我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揣到裤兜里，开口说：“你们想想，如果我真的犯了什么违法的事儿，我敢面对你们吗？说自己投案那是我敢于正视那天晚上我所犯的错误，就是不管怎么说，黄胡子死了是因为我而引起的，退一步讲，我那根本不是投案，我是报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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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警察还是不说话，他们似乎是在考验我的耐力，那么干脆我也不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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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了好长时间，胖警察突然问：“你是怎么认识付井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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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井田？付井田是谁？我糊涂了：“谁是付井田？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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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井田就是你们说的松井。”老警察提醒我，“就按你的叫法，松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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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刚认识的，他跟着我朋友李俊海干活，李俊海让他帮我打听我弟弟的下落，就这么见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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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吧？他可不是这样说的，”胖警察态度暧昧地瞟了我一眼，“你可得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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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叫来，我跟他对质，事实就是事实。”我意识到松井进来了，也许是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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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这也不是问题的关键，”胖警察突然话锋一转，“你安排松井砸了黄茂林的摊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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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他妈来了！我断定松井对警察说过我安排他去砸了黄胡子的摊子。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操，又他妈出来一个小人，为了开脱自己，逮什么说什么……不对，这事儿肯定有预谋！因为这个节骨眼上他别的不说，偏偏把没有影的事情拉出来，这分明不是为了开脱自己，这是在陷害我！这个人的面目逐渐清晰……李俊海。关于李俊海的一切呼啦一下扑到了我的脑海，就那么一瞬，甚至我都没来得及品味，前面所遭遇的一切全都有了他的影子……我的心缩成了一团，几乎让我窒息，我的心里没有了仇恨也没有了恐惧，充满了悔恨，我狠不得马上找一把刀子来了结自己的生命……我比《农夫与蛇》里面的农夫和《东郭先生与狼》里面的东郭先生还要愚昧！往日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我曾经亲自体验过李俊海陷害我的滋味，我曾经发过誓，从今往后我与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了，我不是他的把兄弟，我甚至还想跑到他父亲的坟前了断我与他的这种关系，以求得到他父亲的谅解。记得胡四曾经骂过我，你他妈以为你是张飞、关云长？不就是他爹临死的时候给你玩儿了个“托孤”的把戏吗？有个**用，他不仁你早就应该不义了！可是我没有，我甚至还为自己的宽宏大量而沾沾自喜……林武、金高、大昌、花子，甚至那五都曾经劝过我，你不要养虎为患，可是我竟然把这些话当成了耳旁风。不想了，没有用了……看来他的济南一行里面也有阴谋，他的阴谋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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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儿也想不进去了，感觉脑子里塞满了泥沙，双耳蜂鸣，手心也全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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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警察还在问我：“回答我，黄茂林去年的那个服装摊子是不是你派松井去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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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打了一个激灵，飘在外面的魂一下子回到了身上：“我没有，那时候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松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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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警察哦了一声，歪头跟老警察对视了一下，扔给我一根烟：“你说的都是实话？包括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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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点了点头：“全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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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又静了一阵，老警察突然问我：“金高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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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意思金高已经远走高飞了，我定了定神：“我不知道，送下我弟弟我们俩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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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投案了，为什么不动员他跟你一起呢？”胖警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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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当时我的脑子很乱，我只想早一点儿跟政府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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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知道他去了哪里，”老警察打断我，“因为你不傻，你们两个在一起办了不少违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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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说，你再问吧，”我颓然摇了摇头，“我们办的事情哪些违哪些不违法我也不清楚，你提醒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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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警察又翻了一阵面前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