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老七叫了一声远哥就要往里挤，我用身子把他顶了出去：“别进来了，拉我出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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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念叨了一声“渴死我了，忙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跟在我后面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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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转上大路，老七回头问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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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刘各庄，老七不解：“去刘各庄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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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插话道：“别打听那么多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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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似乎猜到了什么，神色慌张：“远哥，就咱们三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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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眼睛看着灯火闪亮的夜景，心如湖水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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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问老七刘各庄他熟不熟悉？老七说很熟悉，他们的车每天都经过刘各庄，在那里等客的时候他还经常下去转悠转悠呢。金高问，13号应该在村子的什么位置？老七想了想，号码是从村北头往村南头排的，这个号码应该在村西北的方向，那里全在老房子，很偏僻，再往后就是一片庄稼地，好象还有一个很大的水库……金高说，这样，你把车开到村北头就掉个头停在出村的路上，我跟蝴蝶去找个人，一上车咱们就走，不管发生了什么别打听，一门心思地开你的车，有什么事情路上我就告诉你了。老七很紧张，一个劲地问，能不能先透露透露？金高开玩笑说，透露什么？一透露你就不会开车了。老七略一迟疑，大声喊，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还不是吹，我老七别的不行，胆量那是没的说。金高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车子忽忽地飞驰在通往郊外的路上。今晚的月色不错，像早晨五六点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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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车拐进刘各庄，我的大哥大就响了，是李俊海的声音：“蝴蝶，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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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到了，李俊海笑道：“真巧，我也到了，正在火车站等他们来接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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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就站在门口，也许他们已经在旁边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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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海刚要说话，我就听见有人喊：“是蝴蝶的朋友李俊海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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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海扑哧笑了：“说到就到，他们来了……你那边把人手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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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已经岔上了去村北的小路，我不想跟他罗嗦了：“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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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海边跟去接他的人打招呼边对我说：“千万稳住，我的人在胡同里，先跟他们接触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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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走到老七后面，用双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轻声说：“把车掉个头，不喊你的话你就好好呆着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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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的嗓音有些变形：“好……远哥，千万注意啊……”我已经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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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在车下扶了我一把，微笑道：“还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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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答，什么叫不行？我的全身充满了力量，感觉肌肉都要从皮肤里面胀出来了，脑子也出奇的清醒，仿佛被一阵清风刚刚扫过。金高在前面看一户人家的门牌号码，我把枪拿在手上，打开了保险，冲着月亮瞄了瞄，我感觉此刻我似乎可以把月亮打碎。金高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的心情不错嘛，哈哈……这是8号，13号应该在前面的那条胡同里。”我揣好枪，刚要抬腿往前面那条胡同里面走，一个黑影跑了过来：“远哥，是远哥和金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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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有点儿面熟，应该是李俊海的人，我一把将他拉到了一个草垛后面：“别嚷嚷，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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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手里提着一杆乌黑的猎枪，把枪往草垛里面一插，冲我抱了一下拳：“远哥，我是松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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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家伙就是松井，果然，他长得跟那个专门演日本鬼子的电影演员像极了：“你不是跑在外面躲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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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看上去很兴奋，老鼠大小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绿色的光：“我是跟刘三一起回来的，是海哥让我们回来的，海哥说……”来不及跟他絮叨了，我打断他道：“你们的人呢？”松井倒头冲黑影里瞟了一眼：“都在那儿蹲着呢，我没让他们过来。”说着，拉我就走，“远哥，绝对好机会，现在西间就黄胡子兄弟俩和二子在那里。傍晚的时候二子哭了一阵，黄三想要揍他，被黄胡子拉住了，二子好象说要吃什么东西，黄胡子就让另外两个人出去了，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