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瘦子，忿忿地说：“对！应该取缔了这个淫窝！根据我国的法律，容留组织甚至强迫妇女卖淫的，应该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直至死刑！他妈的……何况，何况他们还目中无人，抽空我还得去收拾收拾那个叫吴胖子的，他妈的他那叫开了个什么饭店？明摆着是个鸡窝嘛！上次我去找他，让他给我老丈人摆一桌寿宴，你们猜这小子说什么？他竟然敢对我说，大哥，现在是法制社会，我犯了法你可以抓我，可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到我这里‘熊吃熊喝’那就不对了，尤其你还是个法律工作者……我气糊涂了，说早晚要抓他去坐牢，这小子还跟我耍横，说什么长法在那里罩着，这个买卖是长法的，有胆量你抓长法长法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地痞？老梁，跟你那些兄弟打个招呼，端了这个操的，然后我负责处理他，不判这小子十年八年的，我脱了这身皮，操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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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端就端？”梁超轻蔑地说，“他敢开这样的买卖就有办法不让你端，人家这买卖开了几年了你知道吗？好端的话，伙计们早就去端他了，还轮得到你？我打听过了，人家上边有人，道儿上也有人，两头你就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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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喝了一口酒，把酒杯一敦，斩钉截铁地说：“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社会主义法制更容不得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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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子的人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厉害，厉害，老李不愧是真正的**员，铁骨铮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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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队乜了瘦子一眼，似乎是想打个圆场，举着酒杯向我晃了两晃：“兄弟，欠我的酒应该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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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干了：“谢谢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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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开始向我发起了进攻，不知不觉中我又喝不进去了，嗓子眼里堵满了啤酒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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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兄弟，看来你的酒量不行，歇会儿我跟你说个事儿，”瘦子端着酒杯坐了过来，“你认识不认识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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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熟，哪里的？”我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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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可能没听明白，”瘦子说，“吴胖子说这个叫长法的是他的老板，不知道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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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我笑了笑，“说实话，我也就是在卖鱼这个行当还有几个认识的，外面我还真不大接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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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瘦子嘬着嘴巴，鼻孔一掀一掀地说，“能跟老四混成哥们儿的就一定不是‘善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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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哥，这跟认识长法有什么关系吗？”我有些上了酒劲，皱着眉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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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哦了一声，用手转着酒杯，郑重其事地说：“老弟，我是西区法院执行庭的法官，我叫李忠，以前当审判员的时候，我宣判过很多大案要案，任何犯罪分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吴胖子和长法也不例外。现在，我正式开始询问你，”这家伙板起脸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双眼炯炯有神，直戳戳地瞪着我，“杨远听着，你认识一个叫长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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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老李你他妈又喝醉了这是？”梁超当胸推了他一把，“滚蛋，真他妈扫兴，你以为这是在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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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他，”我的胸口几乎要胀破了，声音也变了形，“我认识长法。李法官，你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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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李忠满意地摸了一下下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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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梁超抓起他面前的杯子，哗地泼了李忠一脸啤酒，“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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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了梁超一把，冲他一笑：“梁哥，别管他，他喝多了，让他玩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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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瞪了梁超一眼，拿起桌面上的一沓餐巾纸将自己的脸抹成了窗冰花：“别反动啊，工作的时候我谁都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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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觉到，大家的脸都转向了我，他们似乎不相信我有这么大的忍耐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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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胳膊隔开还要上来拉李忠的梁超，轻声说：“刚才你问我跟长法是什么关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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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傲慢地点了点头：“对，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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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法官，长法是我的兄弟，”我拿过不知道是谁给我添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