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东路军主将颜思齐上校已亲自带着重骑兵杀上来了。他此时手头只留下一个团做预备队,其余包括陆战队、民兵营、后勤部在内的所有人员都被他派上了战场。
他穿过自家部队混乱的阵线后,发觉部队已经各自分散成以哨队为单位,各支部队你追我赶地往前冲,“万胜”的喊声到处传来,大家都在争头功:活捉努酋,或者杀死努酋。
颜思齐这时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胯下战马对左右说道:“传令下去,各部队追击时不要超过三十里,明天一早在启运山以西集结……”
……
郑芝虎跟着骑兵部队追击得过远,因为天黑没有收到颜思齐的传令。他一开始跟着大队骑兵冲击灶突山以北的八旗兵中路大营,随后部队摸黑前进,一路追击,冲着前方敌人的后背放枪、刀砍,打得十分尽兴,直到战马和人都精疲力竭才停下来。
他这时才发觉,自己站在了苏子河边,身边跟着的骑兵不过三百人。黑黝黝的河流中心,浮动着木筏,一些打着火把的蓝衣陆战队员在木筏上喊:“河边的听着,快点报上名来,我们的大炮对着你们呢”
“自己人西路军骑兵联络员,作战参谋郑芝虎在此”
“呦是虎仔啊我是泉州安海的刘香,台湾舰队陆战队的,和你大哥郑芝龙是军校同一期弟兄”
郑芝虎举着火把向河中心挥舞了几下,忽然灵机一动,大声喊:“刘老哥,木筏上可还能站得下三百骑?”
……
努尔哈赤带着大队人马连夜往西逃跑……赫图阿拉城下之战,在他而言是极少见的大败,而且是伤及了八旗根本的大败。
他满心懊丧、悔恨交加地骑在马上,在举着火把的巴牙勒亲兵护卫下,沿着苏子河前进。
巴牙勒亲兵依旧尽忠职守,前后左右派出哨探快马,前锋哨探前出一里之外。他们是唯一还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基本骨干力量尚存的八旗部队。
但是,黑夜之中匆忙的行军,而且是大战失败后的行军,使巴牙勒亲兵疏忽了五十步之外的苏子河南岸树林。这是前锋哨探搜索过的地方,但是巴牙勒骑兵前锋前脚刚走,就有一队中华军骑兵悄悄钻到了林子中。
李晓好不容易跟着努尔哈赤的脚步来到苏子河边,迎面遇到多个八旗兵哨探,而且他们后方影影绰绰似乎有着大队人马……
乘着黑夜的掩护,李晓带着自己的600名骑兵团前锋营弟兄在南边密林中躲避八旗哨探。在哨探们刚走,他带着弟兄们回到了河边,刚好发现努尔哈赤的中军大队人马经过。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名被上千人围绕的八旗大将是谁。
他下令手下弟兄全体用骑枪瞄准这名被严密保护着的八旗大将,黑夜之中,这位大将周边的火把最多。
李晓深吸一口气,举枪搁在左手,扣动扳机首先开火,然后600杆燧发骑枪连番打响,努尔哈赤周边像是下了一阵铅弹雨,他的高头大马仰天长啸一声后倒地不起,努尔哈赤本人也在身上冒出多处火星、硝烟,一声不吭地倒地。
努尔哈赤是建州女真、八旗部队以致后金国的精神支柱,他忽然被子弹打落马,几乎立刻让巴牙勒兵集体崩溃了……
大部分八旗子弟扑向努尔哈赤所在的方向,在黑夜之中引起了巨大的混乱。另一部分巴牙勒兵绝望地翻身冲向后面紧追不舍的中华军,在激烈的肉搏战中战死。亲兵统领阿巴泰也受了伤,带着人把生死不明的努尔哈赤抱上马,杀开血路向西狂奔。
李晓所部在第二轮手枪齐射后,立刻反身向密林深处撤退,躲开了一部分急于报仇的八旗兵。他们在黑夜中并不跑远,不久又回到林子边缘,向处在混乱中的八旗兵打了两轮齐射:第一轮用骑枪,第二轮用骑兵专用的燧发手枪,然后再次乘乱脱离战场。
整个夜晚,李晓带着自己的手下乐此不疲地、周而复始地坚持这样的射击游戏,搞得苏子河南岸的八旗溃兵不得不在漆黑的夜晚冒死北渡苏子河,在河北岸继续向西撤退。结果,水手陆战队的木筏在中流撞上了这些八旗溃兵,郑芝虎在木筏连人带马直接跃入河中,放完一轮骑枪后,挥舞马刀向无数八旗兵的后背砍去……
水手陆战队在木筏上架起速射枪,在河中央用密集的子弹扫射两岸黑压压的八旗兵人群,几乎弹无虚发,造成了大屠杀一般的效果。
黑夜中中华军部队也发生了误击,不过已经完全失去指挥的八旗兵已经彻底崩溃了,没有任何八旗部队能够利用中华军的混乱了。
……
辽东行军大总管赵铁带领自己的直属骑兵营、亲卫营没日没夜赶路,终于在赫图阿拉战役结束后的早晨来到了战场。这里已经成了人间地狱,数万具尸体躺在方圆十里范围内,死去的战马与人的尸体数目相当。这里的每一条小溪、沟渠都是殷红的,苏子河的一些河段,两岸堆满八旗兵人马尸体,几乎能够把苏子河截流,构筑一道尸体大坝。**味是赫图阿拉城方圆十几里内唯一的味道。
中华军的伤员或坐或躺在马车、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