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朝廷内部,对于是否要追击中华军是一直有分歧的。油滑而又不能断事的内阁首辅方从哲犹豫不决;主战的是监察御史过庭训、户部主事历右参议王化贞、给事中杨涟、中书舍人御史左光斗等一干品级不高,以言官为主的一群激进派文官。
主和的是兵部尚书黄嘉善、兵科给事中赵兴邦等经历过战阵,知道中华军厉害的一群文官。
主站言官中不少属东林党,还有因此双方的争论陷入了传统君子小人的道德层面的争吵,没人能拿出实际有效的方法来。还是万历皇帝在恼火之余,下令各勤王军追击,了结了一段争吵。
山海关总兵杜松领步骑10000余出击,本来是应该在后营游击龚念遂、李希泌所领车营步骑前方为先导部队的。
结果他的部队长途从山海关赶到京师以南,行军迟缓,并没有和游击龚念遂的部队按期在南海子汇合。结果,辽东车营部队单独行军近百里,比四川白杆兵早出发了五天,最后却在河西务附近落到了白杆兵身后。
不过,这样使得这7000多车营兵丁避免了和中华军第一旅的正面交战。
黄略带着直属亲兵哨以及三百名骑兵紧急出发,越过了一处小村庄,走了不到五里地,就已发现了中华军骑兵的大队人马。
“鲁团长,怎么回事?”在混乱的骑兵群中,他很顺利地在蓝底中字大旗下找到了鲁小天。后者正在和一伙原马贼响马、原辽东蒙古族马匪、原辽东边军骑兵出身的军官们在商议,闻听问话很是懊恼,大骂道:“这一伙肥妖学乌龟,缩在车城内不出来,只管往外泼火子,娘的!”
黄略瞪大了眼睛,摇摇头。
鲁小天跳下马来,这时想起了黄略没有江湖绿林的经验,不懂他的黑话,赶紧解释道:“我是说这帮胆小鬼缩在车城内坚守不出,只管往外放火器。我部拥有的骑枪和手雷,得迫近到距离敌军四十步内才能发挥作用,压制不住敌方火力,冲不开车城,也就没法解决这伙敌军。”
黄略是中校旅长,鲁小天是少校团长,资历也比黄略浅,因此不敢在黄略面前拿大。他手下那些桀骜不驯的骑兵团军官们也纷纷下马向黄略敬礼。黄略随意地回礼,说道:“带我去看看车营。”
在一处田埂下趴着群骑兵和他们的马,往西南一里之外就是官军的车城,黑压压一大片围城一个空心车阵,气势不小,全都在不停地往外面发射火器。距离车城数百步,一群中华军轻骑兵正在围着车城绕着圈子。一声号角,官军车营内有一队骑兵冲了出来,企图向西冲去。田埂后的骑兵们在哨子声命令下,和自己的战马一齐站起身,飞身上马,冲了出去。不久,企图突围的官军骑兵遭到了骑枪的射击,然后被善于短途冲刺的安达卢西亚战马、阿拉伯战马追上,在一阵激烈的冲撞格斗后,数百名官军骑兵只剩下十余骑逃回了车城。
“我们现在的打算,就是把朝廷军队牵制在这里,不让他们有机会溜走。”大伙一起趴在了田埂上,鲁小天指指车城方向说道:”我们已经向西南、东南和西面派出侦察骑兵,防止官军的后续援军突然杀到。”
黄略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官军的车城,嘴里不住喃喃自语:“这玩意听说是戚少保戚大将军想出来的,看样子好像有点用吗。”
鲁小天呸了一口:“这破车也就当乌龟合适,要不是我一开始轻敌,直接往他们的火器上冲了,哪里会折损了百余号兄弟啊!不过,这队官军也算训练有素,侦查骑兵派出数里之外,提前发现了我的部队。我一开始没搞清他们的来历,以为是运送粮草的部队,所以没有立刻发起冲锋。如果没有给他们预警的时间,我们骑兵一定能够在他们结成车城之前,在行进间攻击摧毁他们。”
黄略看了一会,放下望远镜道:“车营的最大问题就是需要结阵才能发挥战力,万一行进间遭到突然袭击,估计也是够呛。看来,我带来的部队要压制住这车城的火力,也是很困难的。我们在上午打四川兵的时候,把霹雳火箭和炮弹用得差不多了。为今之计,只有先拖住这伙敌军,等着赵大哥的部队上来再想办法了。”
他指着车城道:“其实,这车城如今也是陷入困境了,他们能带有多少弹药?我看他们不停息地往外放火枪火炮,也不管打不打得中,根本不注意协调火力和节约弹药。他们能这样打多久?而且,没有步骑配合出击,他们难道真得想一辈子躲在乌龟壳里?情报参谋在哪里?”
一名灰头土脸的小军官跑了过来,敬礼报告。
黄略问他:“官军的车营编制、兵力、火器配属情况如何?”
“根据军情部总部情报所示:车营每营一百二十八辆车,中军望竿车一辆,将台车一辆,鼓车二辆,座车一辆,大将军车四辆,子药什物车四辆,火箭车四辆,共一十六辆。除望竿车在营操壮观,出征不用,其余都要出征。编派行伍,一车须用四大队,每队十二名,共四十八名。官军每营兵丁人数定额不过三千人,车营是二千七百人之数。我们面前的是辽东总兵属下后营车兵及后营辎重兵,据观察还有少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