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破大沽口占领塘沽镇,而且传说这支军队火器犀利之极,开仗之时火光冲天、弹如雨下……
从三品的指挥同知褚东山身材高大,他匆匆忙忙地冲上钟鼓楼,一边擦汗一边叫道:“刘大人,城外溃兵们都喊着要进城,说是今日九死一生,再不让他们入城休息一下,他们就要一走了之了!”
“这帮子兵痞!”刘毅骂道:“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能让他们进城,一旦入城,城内的士气必将瓦解!”
“可是,不放他们进城,城内的兵丁都是心怀不满,如此一来对与守城大事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褚东山急忙劝说道:“要不大人您去一趟西门,安抚一下溃兵人心,这样熬到明天天明,从武清县赶回的游击营也就到了,这些溃兵也闹不出什么花样了!”
刘毅沉凝片刻,无可奈何点点头:“好吧,我去。派去武清的信使已经出发多久了?”
“下午派出的,这时候曹游击应该正带兵往回赶吧?”
刘毅点点头道:“我去西城,你拿我的手令,去通知盐运都司、巡盐部院、屯田部院、天津通判和漕运总兵等官署,要他们集中所有人手,全都派到城墙上去守城,无论如何,得熬过今晚啊……”
……
杨六带着人冲过塘沽,并未进入塘沽居民区,径直跟着明军溃兵向天津卫进发。
晚间一更时分,杨六在天津卫城南三里的农田内集中了1000多名水手火枪队员,全都伏在稻田中等着混入城内的弟兄发出信号。一直等到二更,原本应该潜入天津卫的几名水手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你们咋么干活的!不是让你们混入城内的吗?”杨六恼火地冲几名水手嚷嚷。
“杨统领,这天津卫的守将为人谨慎小心,没有开门放人进去,我们实在找不到机会进城啊!”
“是吗?这可麻烦了!”杨六抓抓头皮,在稻田里走来走去。
一名传令兵忽然出现:“报告,学生军和炮营的一个哨队已经到了塘沽,他们派人来联系,说是陈总管要求我们立即掘壕驻守,等待第一师的部队全部登陆后再攻打天津卫。”
杨六看着远处黑沉沉的天际,懊恼地说道:“不甘心啊!就在眼前了,措手可得啊!不管了,先试试……”他的监军官麦海生吓了一跳:“杨统领,总管可是下令了……”
杨六嘻嘻笑道:“没关系,我这就出发去进行一番侦查,麦老弟,你就带人掘壕驻守吧?”说着,杨六把自己的直属标营和自愿出击的几个哨队带上了,总计700余人,抹黑向前进发,他的监军官只好带着剩余的人留下来构筑临时工事。
翰林院大学士徐光启,在万历四十一年(1613)秋开始,就一直告病在天津屯垦。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他把主要精力倾注于在天津实行南稻北植。他在天津卫城南的屯田庄园面积很大,边上有小溪流过。
这一晚,徐光启正在书房和农技师孙彪一齐整理资料,撰写关于推广南方稻的文章。他这些天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天津卫正在遭逢有史以来的大事。
仆人忽然惊慌地冲入书房,还未开口,徐光启就恼怒地斥责道:“徐天,我不是说了,这几天无论什么事都不许来打扰我,你这是在干什么?”
“老爷、老爷,出大事了!海寇攻陷了大沽口,海寇贼众已经到了我们庄子外,正要进来呢!”
徐光启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天,见他确实不是在说胡话,这才大吃一惊道:“海寇?什么地方的海寇?难道是那台湾的海寇?”
“是的,老爷。他们现如今就在庄子外面敲门,说是要进来征用我们庄子。”
“什么!带我去看看!”徐光启站直身子,见生性淳朴的农夫孙彪从门后拿起门闩,打算用这个东西来保护他,笑着道:“孙老弟,不用拿了,我们不用怕那些贼人,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庄子门口的水手火枪队琉球总队监军麦海生正和军情部的情报参谋点着火把看地图。
这一带的地图,最早是前些年尹峰游历京师时,由尤文辉绘制的。那时时间紧、勘测的地方也少,地图非常粗略,因此这两年中华军军情部根据行旅商人的描述、军情部谍报人员的实地考察,已经绘制了比较完善的本地地图。
徐光启打开庄门时,一眼就看见这张摊开在门口地面上的大幅地图,立刻,把这群海寇当做乌合之众的念头就消失了。
学习过《几何原本》、西方地理学知识,亲手绘制过欧洲式地图的徐光启,立刻看出这幅地图是使用欧洲式经纬度为标准绘制的,其详细准确程度是京师职方司所藏地图根本不能比拟的。
没有系统学习过新式的地理绘图知识、通晓西学的人,是不可能绘制出这样的地图的。换句话说,拥有这样地图的“海寇”,是能够学贯中西、大胆使用新式科学知识的一方势力,是拥有着不能轻视的实力的。
徐光启把心头对盗贼的轻视抛开了,拱手向门口聚集的一群穿着蓝色古怪制服的人大声问道:“鄙人翰林院大学士徐光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