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王家寺庙崇元寺的副主持宜谟里主开口问道:“你们如此急切地想帮助我们小小藩国,到底为了什么?”
纪仔坐直身子,正色道:“帮助琉球民众。”
“你们是商人,天下有商人不趋利的吗?” 宜谟里主是个年近中年的和尚,瘦长精神,却是一脸狡黠之色。他磨了纪仔半天的耐心,这时才说实话:“少年人,你很有耐心,能忍受我的怠慢和拖沓,看得出你是诚心而来的。非是老衲怠慢,实在是我国国运命悬一线,我家国王不得不慎重啊,因此老衲也不得不考察你一番。”
纪仔心里腹诽不已:这秃驴搞什么花样,白白让小爷在破庙里浪费时间!
他点点头,一脸真诚地说:“保住琉球不落入倭寇之手,就是我中华公司的利益所在。”
“大明朝呢?” 宜谟里主淡淡一笑问道:“天朝举国上下,难道只有你家主公一人想着要帮琉球抵御倭寇吗?不用瞒我,我早就对你有所耳闻了,这半年之间,你已经是琉球中山国的名人了。不过没有用的,没有人会相信你,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公司的。”
陈衷纪无所谓地摇摇头:“天朝官员之中,我家船主是大明朝唯一一个关心琉球国国运安危的人。中山国内是否有人相信我,在下不在乎。我家船主常说,琉球是大明朝的属国,自然不能让倭寇染指;而且,我中华公司每年在琉球得到几万斤硫,上万斤蔗糖,我们则把天朝出产的丝、绢、茶叶、铁器卖给你们,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我们不想这些利益被倭寇掌控。所以,无论中山国是否需要我们帮忙,我们都会在琉球与倭寇开战。”
宜谟里主闻言摇头苦笑:“小子,你说的倒是非常直截了当啊!”
“我说的是实话。您是国王陛下的王家寺庙住持,经常可以面见国王,而且这一次又去萨摩藩走了一遭,所以在下特地前来,一则打听一下萨摩藩的近况,以便公司方面能做好准备;二则,希望主持能够在贵国王面前疏通一下……”陈衷纪没有耐心再和这批琉球的贵族阶层打太极了,非常直率地说:“无论如何,我们公司是绝对不许倭寇占据琉球的。”
“我国有王家卫队,对倭寇同仇敌忾,未必就会失败。” 宜谟里主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陈衷纪低头喝茶,冷冷地一笑:“主持大人,萨摩藩是倭人西南强藩,人口国土都超过琉球很多,虎狼之兵有近五千人。不瞒您说,我已经观察过本岛的防御﹐除王家卫队千余人之外,其它的五﹑六千人不过是临时纠集的乌合之众。”
宜谟里主摸摸自己的和尚光头,苦笑道:“年轻人,传说中你是谦和有礼的士子,如何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陈衷纪叹气:“没办法,你们国中的诸位大人,没有一个愿意听我的金玉良言。”
主持和尚犹豫了一会,叹气道:“好吧,虽然我依旧不相信一伙商人能帮得上什么忙,看在你是诚意而来,老衲会在国王面前为你说上几句好话的;至于萨摩藩的情况,我都写在这里了。” 宜谟里主把一卷纸从身后茶几下取出,交给了陈衷纪:“不要声张,这是我给国王陛下报告的抄本,你看了之后就烧掉。”
陈衷纪回到中华商馆之后,直奔仓库而去。作战部先遣分队的两名参谋军官已经在商馆仓库的一角布置琉球地图了。
一名年轻得过分的军官在看着手中的文案,一边指点着地图给罗阿泉、张海、麦阳天等人讲解:“……琉球军还在德之岛部署了3000兵力﹐由郑迥之女婿翁盛栋驻守﹐不过在离萨摩藩最近的奄美大岛却没有琉球军驻守。”
张海、麦阳天本来是台湾港南炮台的驻防营主官和监军,张海更是澎湖岛风柜尾之战的功臣,此次被派来琉球帮助陈衷纪防守中华商馆。
众人看见陈衷纪,几名年轻参谋军官立刻立正敬礼,罗阿泉、陈海等人只是打了个招呼。
参谋军官们都是军校刚出来的实习生,常常见到尹峰在军校巡视时纪仔就跟在身后,而且也曾经和他一起在课堂里上课,虽然比较相熟但对他可不敢怠慢。
陈衷纪对形式主义没有兴趣,对几个年轻参谋扬扬手中一卷文书道:“总算没有白跑,那老秃驴交给我这些资料,全是他出使萨摩藩时所见所闻,你们赶紧看一下,重要情报摘录后上报船主。好了,你们继续汇报情况,让陈大哥等人熟悉一下琉球岛情况!”
参谋军官点头道:“是,我们继续……这奄美大岛纳入琉球王国的统治不过是前几代中山王时代的事情﹐对于奄美大岛可以说根本没能有效统治。所以大岛的防御仅仅委任给当地的望族具志安辰(称为大亲)处理。”
一张琉球地图上标出了琉球军的所有驻防地,参谋军官继续指点着地图说道:“三重城与屋良座森城并称为那霸港南北炮台﹐形成交叉火力﹐面对着那霸海面﹐共同守护着那霸港。琉球守卫力量大多布置于此﹐并也此战线修筑了防御工事﹐号称有精兵3000人驻守﹐由三司官之首郑迥亲自座镇,严阵以待。另一处琉球军重兵把守的山北重镇今归仁城,有北山监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