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谈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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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湖商馆由麦小六负责,开始搞些基础设施建设,准备派遣人员长期驻留。尹峰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福建水师浯屿水寨钦依把总沈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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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岛上渔民和中华公司护卫队员们还在喝酒庆功。尹峰竭力控制住了自己,没喝多少酒。他现在不敢多喝酒,怕喝酒误事;上回喝醉酒使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妾,从此他尽量避免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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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开热情的渔民和部下,偷偷溜出营地,走向海滩边。不远处,飞龙号和新兴号船停泊在港湾,船上船员提着灯笼在甲板上巡逻,海滩上也有护卫队员轮班放哨。尹峰一贯强调无论何时都要提高警惕,毕竟中华公司已经树敌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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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队员远远看见尹峰的身影,大声喊道:“是谁在哪里?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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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峰笑了笑,大声说:“是第一哨直属队的弟兄吗?你们哨长麦德不在喝酒,上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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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队员走近一看,赶紧立正、右手持枪竖地,左手屈肘横在胸前敬礼:“总统领!第一哨直属队刘安海、李全正在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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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套军礼制度是尹峰某个晚上心血来潮之作,包括了如何向上司敬礼、自报所属单位等都是尹峰规定的。半年多的训练,这两个闽西失地农民子弟已经可以很纯熟地行礼如仪了。所有人包括那些葡萄牙僱佣兵都认为这套军礼很有意思,所以现在已经推广到战船队水手中去了。尹峰不喜欢军营中实施跪拜作揖这种礼节,有祖上当过戚继光部下的老兵后代建议实行戚家军的军礼;比如属下见千总两跪一揖什么的,被尹峰全盘否决。因此,在护卫队军礼中已经全盘废除跪拜礼。但是这仅限战时和军营中,在军营外和战场外,那些护卫队战士见到尹峰,还是会有人习惯性下跪见礼——本来以尹峰花钱买来的监生身份,也承受得起。因此在军营外,尹峰对这类世俗习惯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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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峰高兴地拍拍这两个农民子弟——他招兵的原则倒是学习戚继光,尽量招农民子弟。他热情地问:“你们麦哨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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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长去岛子的北面、东面巡察了。”个子高一点刘安海挺胸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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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们继续执行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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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护卫队战士再次以左手击胸行礼,然后转身继续巡逻。皎洁的月光使他俩的影子在沙滩上拖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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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峰正在思考:自己的部下中,哪个能培养成军事上独挡一面的人才;林晓属于冲动性性格,爱面子,虽然为人算油滑,脑子灵活,但是不够稳重;麦大海、麦小六等疍家子弟苦在缺乏文化教育,虽然尹峰在逼他们读书认字,但是他们在海上自由惯了,做个船长舰长什么的还行,要统辖一个方面,指挥整支舰队,就不太适合了——昨天麦大海指挥飞龙号就沉迷到了和奥伦治号的决斗中,不顾全局安排,险些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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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华、麦德是疍民子弟中的另类,坚韧顽强、吃苦耐劳之外,还能有全局观念。只是他们同样缺乏文化,虽然善于接受新事物,但是只知道亦步亦趋,无法举一反三,历练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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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雇佣兵们,尹峰不指望他们能全心全意为公司做事,只要他们对得起公司给他们的薪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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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商务人才倒是不少,但是也缺乏有大局观、明晓世界大趋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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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啊!人才!尹峰感叹自己实在太累了,手下太缺乏人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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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尹峰看见沙滩边上有个人影站在哪里,欲走未走,似乎在看着他。尹峰停住脚步,大声问:“前边的这位,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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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顿了顿,迈步向前,一张惨白的脸显露在月光下。尹峰笑了:“李锦?锦伯?”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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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等个子略显瘦削的身影,正是李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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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拱手鞠躬施礼,口称:“小可见过尹大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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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峰其实对李锦很感兴趣;这个传说中去过第一个去过荷兰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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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时空中,没有尹峰的时代,荷兰人抵达澎湖之后,就展开与明朝地方官员交涉,结局是中外交通史上史家耳熟能详的“沈有容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