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雄踞在九龙盘绕的皇座之上,神色阴郁无比,他耐住性子听朱有贞说完事情的经过。双目炯炯盯住秦浪,喉间发出无比低沉的声音道:“秦浪你知罪吗?”秦浪一脸茫然道:“臣不知罪在何处。”朱温须发根根竖起,威势慑人。
刚刚赶到的朱有硅暗自嗟叹,恐怕今晚秦浪难逃此劫。
朱温道:“你为何杀掉特使送给朕的美女?”秦浪微微笑道:“那胡女既然是特使存心敬献给梁王,何故会在「天然居」出现?大王还未见到之前便拿出示人,特使这么做好像对大王有些不敬吧!”他这句话软中带硬矛头直指拓拔恨。
朱温感到不无道理,望向拓拔恨。拓拔恨面色不变恭恭敬敬道:“大王,我族世代居于边荒,民风向来彪悍,臣此前从未见过中原美色,深恐此女色陋不合大王雅品。故而先请二公子过目。”
朱有贞一旁帮腔道:“拓拔大人一片苦心对天可表,他虽让儿臣过目,可自始至终,此女始终以轻纱覆面。此女气质高雅,风华绝代。儿臣还从未见过如此绝色,本来心中替父王欢心无比。怎想到,秦浪心存嫉妒,借比剑之机辣手摧花,如此佳人居然还未被父王见过就已经香消玉殒,可惜、可惜。”
朱温怒视秦浪道:“他们说得可是实情?”秦浪面容无比平静微笑道:“大王可曾记得自己曾对臣说过什么?”朱温怒道:“我说过什么?”
秦浪提醒道:“大王让我彻查王妃失踪之事,凡事您会给我撑腰。”朱温记起自己的确说过,点点头道:“不错。”秦浪道:“大公子去桀燕所为何事?”朱有硅道:“前去和桀燕商量联盟之事。”秦浪又向拓拔恨道:“据在下所知,拓拔大人此次也为结盟而来。”拓拔恨点了点头,搞不清秦浪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秦浪道:“倘若大公子前去结盟成功,大梁、桀燕联手那么天下已无人可挡。”朱有硅默然道:“可惜半路出了差错。”秦浪微微笑道:“世上居然有如此巧合之事,大公子方才结盟受挫,马上就有人后脚跟上……难不成有人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拓拔恨万没想到秦浪居然东扯西扯将王妃失踪与结盟联系起来,不由得怒道:“秦大人是说我劫持的王妃喽?”秦浪正要激起他胸中愤怒,笑道:“这是你说得,我可没讲。”
拓拔恨向朱温深深一辑愤然道:“梁王明鉴,小臣昨日方才入城。王妃被掳已然数日,秦浪他血口喷人。”
秦浪上前道:“大王。臣并没说拓拔大人劫持王妃,臣只是觉得,大公子与桀燕结盟不成,必有他人受益,况且拓拔大人来到大梁即是为结盟而来,却不先晋见大王,反而携美与二公子在「天然居」把酒言欢,难道大王将结盟之事全权交给了二公子不成?”
他句句宛如利剑般刺向朱有贞心口,朱有贞额上冷汗渗出,他哪里想到秦浪将此事胡乱联系到如此地步,正要分辨。却给朱有硅抢先一步。朱有硅跪地道:“父王明鉴,儿臣冤枉,儿臣向来一力主张联合汉人各部,先行攘外,必然得罪部分意见相左之人,以至于被人陷害。”
朱有贞与他并行跪下道:“父王,儿臣以为秦浪故意岔开话题,引开众人注意,推卸他自身罪责。”
朱温咪起双目,冷冷道:“你们都给我起来,我自有主意。”他转向秦浪道:“你说得虽然不无道理,不过你杀了特使送给我的美人,我绝不能饶你,来人!”殿前武士应声向前。
楚晶晶忽然上前跪伏在朱温面前,高声道:“大王可愿听小人一言。”朱温冷冷望了她一眼道:“你是何人?”
楚晶晶低声道:“小人是秦大人麾下楚靖。”
朱温闭目道:“快说!”秦浪暗自为楚晶晶捏了把汗。
却听楚晶晶道:“特使口口声声说秦大人杀了他送给大王的美女,小人想问他一句,可有真凭实据?”拓拔恨原以为她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一听她这样说不由微微一笑道:“此事如何会假,二公子亲眼所见。”朱有贞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楚晶晶平静道:“此乃人证,请问物证何在?”拓拔恨微微一怔道:“杀人凶器,我也带来了。”楚晶晶缓缓摇了摇头,拓拔恨愕然道:“难道这不算物证?”朱温似乎颇感兴趣。
楚晶晶望住拓拔恨道:“拓拔大人既然说秦大人杀了人,请问那所杀之人现在何处?”拓拔恨身躯一震,他方才注意到眼前这柔弱少年绝不可轻视。
拓拔恨道:“我岂能将一具尸首带到梁王面前,倘若惊扰了圣驾怎能担待的起。”
楚晶晶摇了摇头道:“倘若没有尸首,仅凭你和二公子的一句话,和一把沾上血迹的利剑就判定秦大人杀了人,是不是太过武断?”拓拔恨一时语塞。
楚晶晶向朱温行礼道:“大王,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倘若那胡女真的向拓拔大人所说的如此美丽,恐怕没有男人不会对她动心。”朱温点了点头。
楚晶晶目光投向朱有贞道:“二公子是不是也对她动了心思?”
朱有贞一张面孔憋得通红,若是承认动心,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