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来去无所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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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被她这么一撩拨,伤感涌上心头,差点当场落泪。红袖强忍住笑,寻思怎样把主人逗哭才好玩,正要再编几句煽情的说辞。桃夭夭霍地起身,仰头嘘气,道:“好个赤条条来去无所牵挂,人活着就该天天开心,傻子才自寻烦恼。”大步流星走向客栈,笑道;“我把他们叫起来。大伙儿露天吃火锅,那是别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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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跟随在后,嘟囔道:“主人哇哇大哭才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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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客房,里面静悄悄的。桃夭夭道:“睡了整夜还没解乏,看来大家累的够呛。”近前细看,发觉陆宽呼吸粗重,胳膊又红又肿。许青铉面皮发青,断臂处腐臭刺鼻。唐多多也紧闭两眼,这么摇晃也不醒。看来三人伤势转危,大有衰竭的迹象。桃夭夭慌了,偏偏李凤歧又没在屋中。唤来伙计询问,伙计答道:“那客官五更天便出了店门,说是找酒喝,这时还没回来。几位若要动身追他,请先将饭钱和房钱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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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道:“行啊,大师兄好滑头,他吃饱喝足了拍屁股开溜,留咱们在这儿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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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瞧着那三人,皱眉道:“当务之急,是赶快救醒他们。情形有点不大对头。”转身走向门口,想找些冷水来给三人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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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道:“陆兄长被伶俐魔抓伤,许前辈中了阴风轮,小娃儿被如意仙封闭了七窍六根。唉,全是无药可救的重伤,我瞧爷儿仨活不过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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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骇然失色,忙求红袖想想办法。红袖道:“非亲非故,干嘛替他们着急?大师兄都溜了,咱们也趁早跑路吧。待会人死了还得料理后事,烧埋,化纸,请阴阳先生,那可有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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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怒道:“你胡说什么?我给你讲的那些做人道理,全都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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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道:“嘿嘿,主人自己说的嘛,傻子才自寻烦恼。你现在烦恼的样儿,确实有点傻里傻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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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正待叱责,忽而外头乐音奏鸣,“咿哩哇啦”的,夹杂铜锣声响,象是有大队人马经过。两人面面相觑,红袖诧异道:“怪哉,刚要死人,送殡的自个儿就找上门了。”桃夭夭道:“少扯谈,跟我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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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客房来到前面。门槛边早围满了人,一个个伸长脖子观望。大路中走来二三十名侍从,抬着一乘轿子,牵着六匹大马。头前开道吹响唢呐,中间敲打十番,末尾抬有七八只大食盒。瞧那架势既非婚丧嫁娶,又不象团练巡防。一伙人耀武扬威,不伦不类,甩开步子朝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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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中众人议论,说是盐司杨大人驾临。桃夭夭只觉奇怪,暗想官员出巡不带衙役,这般吹吹打打的游行,摆得哪门子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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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那队伍行至近处。忽然周围喊声震耳,路边跳起来十余个乞丐,老的小的,人人蓬头垢面,拦路叫嚷“财主老爷行行好,赏口饭吃!”。这些人睡在草丛里,早晨雾气大,谁也没发现他们。此刻猛地现身,犹如地底冒出的一群活鬼。队伍中的马匹受惊,撒开蹄子乱踢,亲随们吆喝拉拽,昏头转向的乱撞,活像开水泼进了耗子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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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热闹。客栈众人拍手喝彩。众侍从竭力拉住马匹,跟着挥扬皮鞭驱赶人群。怎奈四川的叫化子狡顽刁赖,那是全国驰名的——据传唐朝战乱时,唐明皇李隆基曾经流落蜀地,混迹于游民之内。乞丐们自恃护驾有功,从此拉帮结派自立门户,世称“叫化帮”。今日大路上这些乞丐,正是叫化帮的帮众,平常骚扰商贾讹索富户,拳头棍棒早挨惯了,何惧几条皮鞭?当下哭闹嬉骂,围着搅扰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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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乱局无法收拾,亲随中有个老者喝道:“你们好大胆,竟敢当道讨饭,晓得轿子里坐的是谁吗?”说到此处打住话头,似乎不敢透露轿中人的身份。众乞丐愈发放肆,只叫:“财主老爷大发慈悲,快施舍银子啊,我等特地赶来捧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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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吵闹声中,前面那顶轿子晃了晃,轿帘揭起,一个身穿绸袍的胖子探头出来,怒目喝骂:“混蛋!我是钦点的云贵盐务使司杨大人!今日微服出访巡查茶马市,谁教你们拦路的?混帐王八蛋,快给我闭嘴!老爷这是微服私访——微,服,私,访!懂不懂?哪个狗才泄漏老爷身份,抓回去狠狠打几百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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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桃夭夭险些笑岔了气,暗想“这官老爷是个大草包,泄漏身份的明明是他自己,还说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