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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被露水打湿，阳光一照虽然微微冷但依然感觉到天高地远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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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梁让兄弟牵了马，一路步行，边走边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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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渐渐清晰起来，瘦长扭曲，车马就轧着自己斑驳跳跃的影子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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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无话，果然就看到几处营帐，刘梁车也不停，稍加暗示便可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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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了弯向南，刘梁一直护送着车队朝赊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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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也跟随步行，在太阳下看到这些捻勇坚强又苦涩憨厚的脸，心里生出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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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爱的兄弟还不知道，车上那另外的坛子，装得却是要打死他们的黑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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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是孰非，似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晚上，大家如此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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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弄人，人生能有此节已经足够，今宵酒醒何处，枯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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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一路看着刘梁欢喜地舞动着大刀，不知道他是为了学了一套可以冲锋陷阵建功立业或又杀尽不平的刀法而高兴呢，还是纯属因为这套刀法本身的趣味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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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突然就明白了祖训上说那句，不得为官，不得入伍。那不是因为其中的无奈与黑暗，更是这人性本身。在那种条件下，人心里的许多力量会被勾引出来，而不可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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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在心里深深一跪，如果没有这些人，如果不是要赶路，他定要跪伏在这大地上，拜谢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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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感受到了祖宗那种穿越时空的力量，禁不住眼眶有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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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梁收了刀，他并着凤吟，大踏步走着，道：“若天下太平，你我兄弟能日日如此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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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留了个地址，说有空去家里玩，又说捻军很有纪律的，又讲义气，那些村寨与这边无异，并没传说中那般惊骇，只是更快乐更有盼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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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梁突然又看到了凤吟的兵器，惊喜道：“弟弟，这是什么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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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就给他讲，这就是盘龙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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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梁道：“弟弟果然霸气，说书的讲那大宋太祖赵匡胤就是靠着这个打得天下哩。叫做一条杆棒等身齐，打四百座军州都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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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本想跟他说赵太祖是靠着民心所向之类，后来又一想，自己还有点想不通呢，而这个汉子也只为吃顿好饭，报销头领，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也就罢了，不扫他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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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路已见赊旗，凤吟突然难过起来，他看着地面几个人影影绰绰的身影，却怎么也看不到刘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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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看着那一张笑容满面而又毫无生气的脸，心里眼里满是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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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问了句：“哥哥家里还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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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梁被问得很奇怪，当时竟没回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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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凤吟就看着刘梁在兴致勃勃地比划着，自己竟真的成了聋子，哑巴，听不见，说不出，根本不记得刘梁都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