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月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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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外围,日军戒备森严,装甲车和坦克都不熄火,始终保持着战斗状态。神殿之中,站满了学者和士兵,气氛及其压抑,除了或急或缓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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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姜九公的脸上,异常肃穆。他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默念,似是咒语,又像祈祷,目光变得空远迷离,仿佛这一刻鬼神附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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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工夫,他的神情恢复常态,用力紧紧护腕、腰带和绑腿,沉声道:“亡灵安息之地,噤声,不得喧哗!”说完,当先走入地窟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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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和茹淡月紧跟在他身后,其余众人鱼贯随行,默默走下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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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窟的入口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空间宏大之极,呈漏斗形状向下扩展,一条青石搭成的台阶路伸向黑暗深处,一侧是冰冷的石壁,一侧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几十道手电筒的光柱上下晃动,空旷中响起的脚步声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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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向下走了两三百米,石阶路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一座宽阔的石门,高达九尺,巍峨肃穆。姜九公走到门前,轻轻抚摸门上镶嵌的铜环,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父之门,走进去,或许是天堂,或许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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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手电筒都照射在石门之上,一个身材消瘦的老者挤出人群,叫了一声:“等等!”贴近石门,仔细察看。池田慎之问道:“平冶先生,有什么不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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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低低哼了一声,指着石门道:“你注意到门上雕刻的花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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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点头道:“是一些不规则的纹雕和生僻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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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道:“这不是普通图案,是阴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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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轻轻“喔”了一声,道:“你是研究古汉学文化的专家,能不能识别出这些符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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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冶正雄道:“神符作为道家法术的一种,号称天神令旨,具有无上法力。阴邸出现的符咒,多为梵气灯符、破狱符、收魂符之类,各有各的用途,各有各的威力。门上这道符咒非常少见,与正统道家画符的手法都不一样……”忽然脸色一变,用手指触摸图案的凹槽,沾上些许粉末,似乎是年久的灰尘,放在鼻下闻了闻,轻轻捻动指尖,犹豫道,“难道……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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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追问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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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冶正雄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门上涂过人血,想必是邪道中最神秘、最恶毒的血咒,相传只有哀牢山天梭观的术士使用过。大约百余年前,天梭观被天火所毁,血咒从此失传,再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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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道:“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道符咒刻在门上,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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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冶正雄沉默片刻,缓缓道:“凡进入此门者,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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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字一板传出,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四周众人都感觉到一种沉重压迫感,黑暗中仿佛伸出无数根恐惧的藤蔓,撕扯每个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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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咳嗽一声,道:“用鬼符吓人,只是*古老的防盗手段,不足为奇。”向后一挥手,冷冷道,“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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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日军士兵上前,用力推动石门,只听得轧轧声响,石门缓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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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石门开启,一股腐朽的霉气扑面吹了过来。门后是一间两百平方米左右的大厅,厅中一片狼藉,桌倒椅翻,显然遭受过一场洗劫,墙边一排长柜的柜门大敞,里面空无一物,两张博古架也被掀倒,摔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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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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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慎之脸色铁青,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恨,或是两者兼有,目光凌厉得像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