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又惊又疑,因为此人所言不差。她知中了丧门钉后,自己只有四个时辰的性命。本不抱有任何希望,这时听人一问对症,心情立时复杂开来。
苏习之察言观色,知道这忽然出现之人,所言有物,这时候闭口不语,只是望着殷扬接近。
殷扬微一弯腰,长袖一拂,从地上卷起了那根丧门钉,拿到鼻尖一闻,嗅到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即知丧门钉上所喂之毒,乃是“青陀罗花”的毒汁。
这种花汁,原有腥臭之气,本身并无毒性,便就喝上一碗,也是丝毫无害。但一经与鲜血混和,却能骤生剧毒。同时,将腥臭转为清香。这是种极为罕见的毒花,源出西域,中上向来所无。
殷扬说道:“青陀罗花?何太冲倒还有点本事。”
詹春并不知丧门钉上喂的是何种毒药,但在师父的花圃中,确实种有这类奇花。此时,听见此人对自己师父的称谓不甚尊敬,又对其人的身份实力全然不晓,事关自己生命,不由的急声追问道:“你是何人?你怎知道?”
一旁的苏习之,亦是眼神炽热的盯住殷扬。
殷扬笑了一笑,不答反问道:“怎么?你要我帮你医治?”
听他语气,竟似有把握治愈此毒。詹春大喜,正想点头确认,却又听殷扬问道:“詹姑娘,你可有位姐姐叫詹岚的?”
詹春不明所以的一愣,对“岚”字有着特殊偏爱的殷扬哈哈一笑,闪身向前,来到她的面前,双手连点,便在詹春胸口“膻中穴”,及肩旁左右“缺盆穴”各自刺了几下,先止祝糊胸口掌伤的疼痛,悠然吟道:
“青陀罗花,见血生毒,入腹倒却无碍。两位先用嘴巴,相互吮吸伤口……直到,血中绝无凝结的细微血块为止。”
苏习之和詹春听了,都颇觉不好意思,但这时性命要紧,伤口又在自己吮吸不到的肩背之处,只得轮流替对方吸出伤口中毒血。
殷扬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相对吸血,口上言道:“等到前面市镇,寻着药店,再给你们配些药就行了。”
苏詹二人见识过此人轻功,这时对视一眼,均是不住口的称谢。
二人各折一根树枝作为拐杖,撑着缓步而行。詹春问起殷扬的姓名,殷扬不愿细说,只说了句姓“殷”作罢,苏习之二人也不敢再加追问。
回到道上,殷扬让出自己的马车与两人同坐,自己则挤到纪晓芙母女的大马车里凑活,并解释所救得这二人的缘故。
行了一个多时辰,驾车抵达沙河店,五人投店歇宿。殷扬开了药方,命店伴前去抓药。
这一年,豫西一带未受天灾,虽然蒙古官吏横暴残虐,和别地无甚分别,但老百姓总算还有口饭吃。沙河店镇上店铺开设如常。店伴抓来了药,殷扬随意吩咐,命其把药煮好,端喂给苏习之和詹春服下。
如此,在客店中住了三日。
殷扬每日自己行动,或是与纪晓芙、杨不悔说话,并不理睬自己所救的那俩人。但苏习之和詹春整日里外敷内服,到得第四日上,苏詹二人身上所中剧毒,已经全部驱除。
二人不知殷扬来历,确自大为感激。虽仍不明像殷扬这样的少年郎,与那少妇女孩儿是甚关系,但问起殷扬目的何处,便表示同路同去的意愿。
詹春更对苏习之说道:“苏大哥,咱两人的性命,是蒙这位殷少侠相救,可我那五个师兄却仍在到处寻你,这件事还没了结。你便随我上昆仑山走一遭,好不好?”
苏习之吃了一惊,道:“上昆仑山?”
詹春道:“不错。我同你去拜见家师,说明你确实并未学到我昆仑剑法的一招半式。此事若不得他老人家原宥,你日后总是祸患无穷。”
苏习之心下着恼,说:“你昆仑派忒也欺人太甚,我只不过多看了一眼,累得险些进入鬼门关,该放手了罢?”
詹春柔声道:“苏大哥,你替小妹想想这中间的难处。我去跟师父说,你确实没学到剑法,那也没什么,但我那五个师兄倘若再出手伤你,小妹心中如何过意得去?”
他二人出生入死的共处数日,殷扬又不大理会,随便他们独处,以至相互间已然暗生情意。
苏习之听了她这番软语温存的说话,胸中气恼登时消了,又想:昆仑派人多势众,给他们阴魂不散的缠上了,免不了还是将性命送在他们手里为止。
詹春见他沉吟,又道:“你先陪我走一遭。你有什么要紧事,咱们去了昆仑山之后,小妹再陪你一道去办如何?”
苏习之喜道:“那好,便是这般。只不知,尊师肯不肯信?”
詹春道:“师父素来喜欢我,我苦苦相求,谅来不会对你为难。这件事一了结,小妹还想去瞧瞧你的少爷小姐,免得他两个小孩儿受你嫂子欺侮。”
苏习之听她这般说,显有以身相许之意。心中大喜,对殷扬道:“殷少侠,咱们都上昆仑山去,大伙儿一起走,路上也正好有个伴儿。”
詹春也道:“昆仑山脉绵延千里,不知有多少山峰,殷少侠若要游玩,我也能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