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不欢喜他,自然不用勉强自己喜欢他、嫁给他。”
纪晓芙楞了一楞,感慨道:“你果然知道。”
苦笑一声,缓缓续道:“其实,也不是我有意对不起殷六侠。当时,我是事出无奈,可是……可是我也没后悔……”
望着朝阳升起,神情恍惚的纪晓芙,丝毫不介意与殷扬谈论起这些男女情爱之事,只是娓娓轻道:
“我离开峨嵋以后,带着不儿,在此以西六百余里的舜耕山中隐居。几年多来,每日只和樵子乡农为伴,倒也逍遥安乐……”
纪晓芙尤带泪珠的脸上,浮过一丝怀念的色彩:“半个月前,我带了不儿到镇上去买布,想给不儿缝制几件新衣,却在墙角上看到白粉笔画着一圈佛光和一把小剑,粉笔的印痕甚新……”
殷扬言道:“这是你峨嵋派外出办事,呼召同门时的讯号。”
纪晓芙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看到后自是大为惊慌,沉吟良久,自忖我虽很久未归师门,但,我也没做任何欺师叛门之事,今日说不定同门遇难,岂能不加以援手?于是依据讯号所示,一直跟到了昨天的那片林中。”
没有做欺师之事?
不见得吧……
如与峨嵋派的大仇人杨某有染一事,不晓得算是不算?不过,就目前而言,这纪晓芙或许仍未了解那位姓杨的人士,究竟有过多少斐然战绩……
殷扬一边暗中寻思,一边耳闻纪晓芙将昨个儿夜战的前因后果道给他听。从她的话语中得知,奉师命前来此地的丁敏君,所为之物,乃是一方玉石。但是何种玉石,丁敏君则并没有告诉纪晓芙。
两人叙话,扬不悔那边已经编好了一个花冠,笑嘻嘻的走来,道:“妈,这个花冠给你戴。”
说着,给母亲戴在头上。杨不悔歪着小脑袋,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仿佛感到有些不满意,撅嘴说道:“这个不好看,我再帮妈妈你编一个!”
纪晓芙笑了笑,回道:“乖孩子,那你再去采花儿,重新编个花冠。”
将要采花的杨不悔,望着母亲,问到:“那妈妈喜欢什么颜色的?”
纪晓芙道:“要红色的,嗯,还要白色的,越大越好。”
杨不悔张开双手道:“这——么大么?”
纪晓芙笑道:“好,就是这么大。”
杨不悔拍手走开,欢快道:“好,那去我编个这——么大的给你戴。”
殷扬见她孩子气的表现,忍不住真心慨然道:“不悔那么小,你真的忍心让她自幼就没有父爱么?”
纪晓芙笑容一僵,娇躯一颤,声音转低,落寞道:“殷公子你不知道,他…他是明教的人……”
殷扬忽尔打断道:“不就是个光明使者么!”
纪晓芙大惊,转过脸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殷扬微微一笑,右手一翻,拿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牌来。那块铁牌上,用金丝镶嵌着一个火焰之形,看起来煞为有型。
“你,你,难道也是!?”
纪晓芙见他出示此物,立刻花容失色,两手一缩,同时按在了自己丰满挺拔的胸部上。触摸到绸衣后边的那个物事还在之后,更是俏脸一变,在自己的颈中一摸,取出一根黑色丝绦。上面,正悬着一块与殷扬同式同样的黝黑铁牌。
正想动问,已听殷扬主动释道:“这是明教的‘铁焰令’!自教主以下,仅有六人拥有。而我的祖父白眉鹰王,便有这么一块。”
纪晓芙念头几转,终是回忆起恩师以前跟她说起的一事,似乎有提到天鹰教的教主,来历正是出于明教。自从数年之前,那次命中注定的邂逅以后,她对明教中人一直都存有好感。
要不然,在昨个儿晚上,她也不会那么拼地极力挽救彭莹玉的性命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殷扬见她面泛意思,便开口劝道:“现今,你已和那位‘辣手无盐丁敏君’闹翻,还需早作打算才是。依我浅见,不如西去……恩,也正好与我通路,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
隐约间,纪晓芙好似已明了了殷扬的用意。不知是自觉无法反抗,还是本身心底里就有些期盼。她点了下头,算作同意殷扬的意见。
当天,两大一小合共三人,一齐动身西行。
杨不悔脚小步短,走不了远路,年少多金的殷扬即大方的雇了两辆车。纪晓芙母女一辆,自己一辆,舒舒服服的赶路。行行歇歇,每晚投宿客店,倒也并非奔波。
此时天灾地祸,横出不断。殷扬三人路经河南、安徽数省,也是无多分别。只见处处饥荒,遍地饿殍,有些人饿极了,竟有恶人吃人,母子易食等丧心病狂之事发生。
还算好,在殷扬的银钱攻势下,旅程一路无阻,两个车夫尽拣官道平径行驶,走得亦是不慢。
这时节,已是秋末冬初,朔风吹来,衣衫单簿之人,都已禁不住身子发抖。而纪杨两人,因有殷扬大手大脚的全程照顾,故未吃过任何苦头。此时身着温暖华衣,根本不觉得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