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晚了,四挺机枪像泼水一样从山坡两端发射出密集的尖头子弹,刚刚开始进入步枪射程举枪和德军对射的法军士兵仿佛田里的麦子一样被片刀般的机枪子弹割倒。随后机枪开始向法军后队射击以隔断后续法军部队和最前面冲锋部队之间的联系,后面的法军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德军发射出的雨点般的机枪子弹中倒下了一大片。
这是真正的屠杀!
步枪射程之外的法军士兵们眼睁睁看着同在队列里面的军官们被纷纷爆头,紧接着周围的同伴又成堆地倒下,7.92mm的尖头子弹打进青春的肉体里就像小孩子拿着一个木棍在雪人身上捅出一个大洞一样,内脏、肌肉、骨骼的碎块飞在山坡上弄得到处都是,在开阔的射界里面法军士兵们无助地东摇西晃,或手足并用地爬来爬去,直到被子弹击中后倒在血泊中,或是倒在同伴的尸体上。
一千四百人的没有骑马的骑兵团,被一个主观的错误判断在几分钟里变成了一千多具堆积成山的尸体。只有最后一批士兵见机不对急转身往回逃跑总算逃回了一半不到。被自己手下士兵死命拉回来的骑兵团长不顾所有人的阻拦乘所有人不备之际用一把刺刀结束了自己不到四十岁的生命。
法军阵地上的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机枪声停止之后,战场上所有的人只能听见在死尸堆里依然没死的士兵们濒死时的嚎叫,一时之间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就连对面德军战壕里面的柳清扬和他的队员们同样被自己在几分钟内制造出来的惨象惊呆了。
对于战场上的士兵们来说他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不是你杀他就是被他杀掉。
对于国家来说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你不把别的国家消灭就会被消灭。
但这样的杀戮难道就是应该的吗?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争端吗?
这种问题的答案没人知道。
望着山坡下面堆积如山的法军士兵尸体,柳清扬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不再跳动了一样,他看看自己身旁其他队员发觉他们的脸色一样的苍白,眼神也是一样的恐惧。他觉得自己不敢再看下去了,他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愿望走进交通壕回到了山坡后面。
尽管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但因为自己的缘故一次杀死这么多的人的确是第一次。这种第一次可真的是不好受!
不一会的功夫,法军阵地上有一个军官打着白旗来到山坡上向对它进行搜身检查的队员提出要见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柳清扬得知后来到前沿阵地,看到是一个年轻的法军上尉,法军上尉看见这只冷血部队的指挥官只是一个嘴上还没有长毛的半大少年上尉而且还是一个黄种人时张大的嘴巴有半分钟的时间没合上。
法国上尉对柳清扬说明来意,他们的长官派他来要求停战一小时以方便打扫战场清理尸体。问柳清扬是否同意。柳清扬盯着上尉的眼睛看了一会,这名法国上尉在他的注视下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只是淡淡地看着柳清扬。他的眼神里既看不到应有的愤怒,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很平淡也很镇定,这个上尉的岁数同样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四五岁,此人假以时日恐怕也非等闲之辈。
柳清扬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们流露出来的渴望眼光,对那位法军上尉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如果你的长官一定要这样做的话,不过请你转告你的长官,你们派出的人不能携带武器,人数不能超过100人,距离我的阵地的距离不能少于100米,在距离我阵地100米以内贵军士兵的遗骸我们会把它挪过去。这些条件没问题的话你回去后向天上连开三枪,然后会听到我们这里也连开三枪作为回应,听到我们的枪声后你们的人就可以开始了。”
柳清扬又看了看表,对法军上尉说道:“时间我想有两个小时应该够了,如果有问题就请再开三枪派人再过来联系吧。顺便我想冒昧地问一句,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感谢你上尉,你做了一件稍微可以减轻你的罪过的善事,至于你的这些条件我可以做主答应,全都没问题。尽管你是我的敌人而且我不清楚你想知道我的名字的用意是什么,但我并不反对让你知道。我叫夏尔,夏尔。德。戴高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