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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才气得一口鲜血喷出,差点当场死过去,李成哭道:“父亲,不要为那个畜生生气,咱们不当这个受气的宰相还不行吗?明日您就上疏辞职,咱们回老家安安乐乐过日子,不是更好?”
李三才听了这话,反而镇静下来,他默默的沉思着,不一会儿,他突然大笑道:“我差点就中了这些人的计!你们想想,李容何尝用这样口气对我说过话?这个孩子一向仁义,又怎么会扔下我扬长而去?我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这样忤逆不孝的!一定是有人让他故意来气我,威胁我,让我辞职,给他们扫清道路!”
他的眼睛放出特别兴奋的光芒:“想要扳倒我,想要变乱纲理伦常,办不到!”
他的镇定反而把他的儿子们吓坏了,两人一动不敢动,看着这位被称为“朝廷之胆”的英雄人物。
李三才镇静下来,盯着李成:“我让你传的信,你传出去了吗?”
李成道:“都用稳妥的方法传出去了,到时候咱们东林义士,肯定一呼百应,唯父亲马首是瞻!”
李三才叹了一口气:“皇上,请您原谅老臣,老臣必须这样做!”
平台。国务会议。因为春节放假,这一次国务会议,处理的事情很多。
二月的北京仍然比较寒冷,但是平台会议室却显得格外温暖,原来竟有几根粗粗的大铁管子破墙而入,在屋子里拐了几个长长的弯儿又从墙根儿底下穿洞出去,大铁管子里面汩汩的流动着热水,给整个屋子带来了温暖。
当然,开出的几个大洞处理的并不好,只是草草的用泥巴石灰填补了一下,十分不雅,就像名贵花瓶的裂缝居然用创可贴粘贴一样,难看极了。
熊廷弼一进屋子,看到这个奇怪的装置,就连声叫好:“好暖和!这样好的发明是谁做到的?是不是徐光启捣鼓的?”
内阁书办们都笑着摇头:“这回大人可猜错了!是皇长孙和他手下的几个能工巧匠们设计的!”
他们说的皇长孙,就是前太子朱常洛的唯一幸存的儿子朱由校,这个历史上极其有名的木工皇上,并没有因为历史进程的改变而改变他的天性。
“谁?”熊廷弼一时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说到:“可是,皇长孙才十三岁啊!”
李廷机笑着走进来:“这就叫龙子龙孙,天纵英明!要是换了你老熊家的孩子,五十年也造不出来!”
熊廷弼笑道:“整个内阁,连首相大人都不难为我,就你李大人总是跟我过不去,现在连我的孩子都骂上了,小心我一会儿带人守在你回家的道上,向你大轿里狠狠扔上几块砖头!”
二人大笑,就见一人走进来,二人却立刻不笑了。
进来的正是李三才:“二位因何发笑?是不是日本又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李廷机道:“不是不是,李大人可能没觉察到,咱这屋子里的炭盆啊铜炉啊,都不见了,那股子呛人的味道一点儿也没有了,这都是由皇长孙领着能工巧匠研制成了这个东西------”他指了指墙上的暖气管,他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二人刚才还说,皇长孙真是龙子龙孙,天纵英明。”
李三才淡淡的说:“是吗?我倒是觉得似乎皇长孙是应该以学业为重,不应该整日捣鼓这些奇技淫巧,以我看来,皇长孙的师傅们,这个月的俸禄是真不要领了!”
他的这一句话让熊廷弼十分不满:“李大人的话太过了吧?以我看,这种实际上的学问比那些书本上的学问一点也不低下!会讲仁义道德的皇子是好皇子,能让老百姓的屋子不再烟熏火燎更加温暖的皇子也是好皇子!”
这时沈励的声音传来:“二位,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情吵架,一会儿有的是时间吵架!我看这东西是不错,屋子里暖暖哄哄的,吵起架来都格外有精神!”
他这一句话把众人都逗笑了,显示出了大明首相的气度和手腕,他又说道:“怎么现在刘大人还没来?他一向是最准时的,是不是最近清理库银,累坏了?你们(他指了指两个书办)快去外面看看,一会儿皇上就驾到了!”
李三才关切的问:“怎么,首相大人,太子殿下仍然无法出席国务会议?”
沈励叹了口气:“东宫的人传来话说,太子身上的烧伤仍然在继续治疗,还是无法来开会,不过每一次会议讨论的事情,都有专门的记录送到东宫交太子阅读。”
李三才的眼中泛起泪花:“太子殿下为大明江山冲锋陷阵,落得满身伤痕……”
熊廷弼笑道:“我等今天开完会议,就亲自去挑选些礼品,派人给太子送去,也尽尽我等的一点心意。”
李三才看看他,冷笑道:“为什么我们不能亲自去看望太子殿下呢?”
李廷机也笑道:“我等一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我想,只要心意到了,太子殿下是不会计较的,是吧?”
沈励笑道:“各人的事情各人办,哪一天看望太子,由你们自己决定,但是太子的烧伤毕竟有损太子的仪容,我的意见,还是稍后一段时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