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三十三年的新春终于来到,宫内外张灯结彩,分外喜庆。网虫与妃子们共同守岁,黎明时分又拜谒太庙,向那些自己名义上的祖宗们磕头致意(毕竟咱这支绩优股是借人家老朱家的壳儿上市的,怎么也得交点手续费),回宫后又向李太后请安恭贺新春(但是网虫下令;就是新年,也绝对不准太后接见外臣,包括她的亲人;而且太后宫中,一张纸也不能出宫,疏忽者立斩不饶!)。
等到忙完这些事,回到寝宫,正想略事休息,就听到王锡爵紧急在平台要求接见的消息,立刻又赶往平台,因为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大事突然发生,否则王锡爵不会如此突然进宫报告。
王锡爵带来的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消息:日本诸侯之一的松山静益在国内战争中被德川家康打败,仓皇逃到中国。
收留政治犯当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松山静益带来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却使王锡爵立即决定进宫。
这个孩子是日本天皇家族南派的唯一嫡系传人,和他一同来的,还有他九岁的庶出姐姐。
网虫和王锡爵把天津方面送来的报告反复推敲了好几遍,网虫盯着王锡爵:“这几个人如何处置?”
王锡爵:“臣有两策,请陛下选择:第一策,送还这几个人,结好日本天皇与掌权派,实现中日和平,结束两百年来的中日战乱;
第二策,留他们于中土,招其旧部,令与日本周旋,也一样免我朝战乱。“
网虫笑道:“朕倒是有第三策:立其为帝,打回日本,控制日本,为我所用!日本对我们的侵略无休无止,我们不能永远处于被动,现在正好是一个大好时机,如不好好利用,实在太为可惜。”
王锡爵:“这个计划太为冒险,对日作战需要跨越海洋,耗费巨额的战争经费,付出巨大的代价,一个稍有不慎,就会重蹈当年隋朝进攻朝鲜.元朝进攻日本失败的教训。请陛下三思!”
网虫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现在不进攻日本,将来日本统一之后,必然又会侵略我们,到那时,我们的子孙后代又如何评论我们?”
王锡爵:“既然陛下主意已定,臣一定全力执行,但是我朝现在面临多方威胁,我们还应该逐步进行,否则极易陷入两面作战的不利局势。臣以为,首先我朝要震慑与收服各部蒙古;其次各方联兵剿灭女真努尔哈赤部;最后再说日本方面的事。”
网虫道:“首府所言极是,春天四月举办的草原大会,就是首府蒙古的大好时机,那时要以德服人,以兵威吓,一举扭转草原各部对大明只重防守不敢进攻的理解。”
“第二步就是集结各地兵马,同时利用女真各部矛盾一举消灭努尔哈赤部落,扫清我朝开发辽东的心腹大患。同时尽量收集日本浪人和武士,准备大量战船,训练海战部队,为进攻日本做准备。”
“第三步就是进攻日本,建立与他们的特殊关系,驻军,发展贸易,改变他们的语言,实现普遍通婚,让中日融为一体,从而消除我大中华帝国的心腹大患。”
王锡爵不住点头同意,网虫接着说:“立刻派人……不,请首府亲自去天津迎接,用迎接藩国国王的正式礼节将他们迎进北京,予以最高规格待遇。”
这件大事仓促发生,两人又仓促决定,所以当下发圣旨的时候,朝廷一片哗然,尤其是东林党人,更是感觉到如此大事竟然不与内阁商量(实际上就是与他们商量),实在是不能容忍。
于是,趁着王锡爵不在北京,东林党系的十几名御史不顾春节放假的情况,直接上奏章弹劾内阁首府王锡爵专权乱政,尽废祖宗之法。
他们直接将奏章送到宫门,网虫看了之后勃然大怒,立即将这些人全部拿下,关押于刑部大牢。
这倒好,春节到监狱里面过去了。
网虫知道,明朝的文官有两种很不好的毛病:结党立政和卖直取名。前者是说,文官们几乎全都分别参加各个党派,凡是不以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出发,甚至不以国家利益为重,只讲究以党派来划分立场,是自己人,一条狗也是好人,杀爹卖娘也是好事;不是自己人,孔夫子再世也得揣上几脚。
今天的事情就是这样,皇帝和首府拍板定的事情,就因为事出紧急没有与他们商量,充其量只是个程序问题,可是这些人竟然小题大做,给王锡爵扣上专权的帽子,有一个御史更离谱:居然说王锡爵意图谋反,专权只是他夺取政权的第一步!
网虫气得牙根痒痒,说这话的人难倒不知道这项罪名一旦落实,会有多少颗人头落地?仅仅就因为党派私利就要置当朝首府于死地,其心何其毒也。
但是网虫也担心,处置此事不当会激起文官们的第二种恶习:卖直取名。官员们数量众多,你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再说他们也没犯该杀的罪,所以,对于普通的官员们来说,要想在短时间内取得大众的爱戴提高自己的声望,就必须赌一把,大胆地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倒当朝大人物,就算打不到甚至为此挨打受罚,也会顷刻传名天下,在士林的声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