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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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的目光本是凝视着远处的潭水，此时缓缓收回盯着杜晓月，口中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先将你一剑刺死，大家落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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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月默然半晌，黯然道：“在下从命。”说着微微侧身对燕归来道：“燕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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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沉声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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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月长叹一声，道：“崔姑娘既是为救晚辈而死，晚辈想再吹奏一曲，为崔姑娘略尽心意。”说着对崔安微微一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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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眨眼动作轻微之极，在场诸人只有崔安与他正面相对，看得一清二楚，余人均是毫无察觉。崔安心下一动：情知他必是已有解困之法，当下不动声色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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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起隆甚是不耐烦，冷冷地道：“将死之人，还听什么曲子？你若再婆婆妈妈，就先一剑把你杀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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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对杜晓月甚有好感，走上数步来到杨起隆身边，低声道：“殿下，这人身受重伤，又没了兵刃，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就让他吹一曲又打什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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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是杨起隆五大护卫的首领，甚得杨起隆尊重，平时均称呼为“二叔”，此时他既然开口，杨起隆也不好拂他颜面，只得皱眉道：“好，那就吹上一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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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一挥手，那两名护卫撤回架在杜晓月颈间的长剑，同时将他双波从背后放开。杜晓月受伤本重，此时脱离了两人的扶持，不由踉跄半步，这才竭力站稳身形，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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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起隆见他一副伤重难支之状，都是微觉放心，只见杜晓月横笛唇边，略一凝神，笛声已是幽幽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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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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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幽幽传入耳中，崔安不由心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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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一瞬间，眼前的竹林仿佛变成了武当山的后崖，她彷佛又看到了三师兄白剑洁独倚松下对月吹箫的情景。那首萧曲正是这首《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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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剑洁的眼角眉际满是无尽的萧瑟伤痛之意，从那一夜起，这首曲子便经常在午夜梦回、寂静无人之际在崔安脑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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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情债，却是今生今世也无法偿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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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此刻，为何杜晓月偏偏也吹奏出这首曲子？笛声幽幽，在生离死别之际更是格外哀婉动人。燕归来等人历尽风波，此时也被笛声勾起了满腔心事，怔怔地听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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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笛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