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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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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历代书法大家 林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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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北海学之最久,反复习之。以宋之米氏、元之赵氏、明之王觉斯、董思白诸公,皆力学之。”其学书临古之脉络如此。可见林散之思想开明,是以兼融并取的态度广为取法古人的。他无论碑、帖,无论何家何派,各取其所长。对隶、真、行。草诸体,终其一生,苦心钻研。唯于篆书,他末提及。曾见其所书,亦甚有功力,趣味不凡,笔法得自其师黄宾虹。

    林散之曾自言其十六岁写柳公权《玄秘塔》,其结体秀峭,用笔瘦硬,对他后来个性风格的形成,奠定了基调。这时,他得到了范培开的指授。十八岁后又从张栗庵学诗古文辞,书法亦获其教导。张氏书宗晋唐,于榕遂良、米海岳尤精至。在法度与文人气息上均对他有很大影响;从其二十余岁时画上题字与真书诗稿《四时读书乐》中分明可见。他又于魏碑下过很大功夫,尤其对《张猛龙碑》用功最多,此碑体态较修长、舒展,点画亦较瘦硬,正可与柳体互补,更增奇姿异态。林书风格主要以此二碑立骨。而他“于李北海学之最久”,所取乃是北海书体势宽博中见紧密,秀中藏拙的意态。

    林散之书法总体上说,是以南北朝晋唐碑刻筑基,又从《阁帖》学晋人书,并取法唐、宋、元、明诸名家手札,得其意韵,同时临习汉隶名碑,数十年不辍,故其书刚中见柔,兼有碑之骨、帖之韵,又渗透着汉隶朴拙之意。其书,不仅创作,即临写各体碑帖,凡粗壮风格者,其笔下所临皆趋于瘦硬。他信奉杜甫所谓“书贵瘦硬始通神”的审美观念,这也是其书风格的基本特点。

    从师黄宾虹,对其书法风格的形成与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黄氏对笔墨技巧的钻研为现代之冠。林散之论书有“笔从曲处还求直,意入圆时更觉方”句,这一笔法原理来自黄宾虹对他的指教与影响。他自师从黄宾虹后,不仅画入其门,书亦得其法。其书用笔与体势在很长时期内颇近于黄体,曲中求直,圆中求方,无论纵横,均不直过,疾涩相应,强调对折钗股、屋漏痕意理的感悟。即晚年所书字形虽不似黄体,但笔法仍守黄书之神髓,可见其善学。

    林散之自言:“六十岁前,我游骋于法度之中。六十岁后稍稍有数,就不拘于法。”观其作品,确如其言。大约此前的作品,虽格调、意韵甚好,但用笔与结字均在高度的理性把握之中,观赏时可以感觉得到。六十岁后所书循法度而能轻松自如,游刃有余,从而有天趣流露,此即其所谓“不拘于法”。大约七十岁后所书,强调个性、追求天趣成为其审美的主导倾向,创作中用笔大为放开,不同状态下作书即有不同的情意介人,故作品一时有一时之气象。八十岁后进入自由之境,作书时已无法度意识,落笔皆随意、随兴为之,出神入化,意趣天成。此时作品,笔墨变化妙不可言,往往不见点画与结字形态之具象,但其虚灵超脱的墨象似无意中受看法度的调控,有无尽的内蕴,令人捉摸不透,玩味不尽。这是林散之书法艺术发展的最高阶段、最高境界。这是足以笑傲于中国书法史的、不同于古今书坛所有大家的独到境界。

    林散之中年时代的行书基本面目是米芾、董其昌和黄宾虹的合成。后又钻研王铎的行书与草书。关于他学草书的年龄,其自言:“我到六十岁后才学草书,有许多甘苦体会。没有写碑的底子,不会有成就。”他学书数十年,常写碑,旨在锤炼其书法线条的力度、涩度、厚度与拙朴趣味。所谓“六十岁后才学草书”当指其六十岁后才以草书为专攻。现存他三十余岁时的草书作品已颇见功力,四十余岁所作草书已形成其个人风格的基本模型,大抵为黄宾虹笔法与怀素草书体势相渗透。六十岁后,他将主攻目标转向了草书,对书体中难度最高、艺术抒情性最强的草体作最后的冲刺。以攀登书法艺术的最高峰。

    在这最后阶段,他谋求诸家草法的溶合,尤其是将怀素与王铎两家草法加以变通。他对王铎草书有深刻的认识。王铎草书承继二王、怀素,并合以米芾笔法,精熟至极,奇巧至极,真可谓无以复加,走其老路,恐难以再创新境。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之,加以变长法。其以隶意入草,涵溶于笔墨之间,无一生硬之迹,非深识其书者,难以看破。他以深厚的汉隶功力来改造王铎草法,返熟为生,以拙破巧,从而造就了林散之草体。这是他独具胆识与创意之处,并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1972年底,《人民中国》杂志选拔现代中国书法精品向日本介绍,林的草书作品得到郭沫若、赵朴初、启功诸位权威人物的高度赞誉,名列榜首,代表现代中国书法的最高水平,其历史意义十分重大。那一幅作品确可以称之为林散之书法衰年变法前期的代表作。其在有意无意间,既循法又破法,随意自如,时出天趣,又恰到好处,令人赞叹不已。

    但林散之并末以所获殊荣为满足,他对越来越多的赞扬声和越来越高的社会地位淡然处之,默不作声地、我行我素地向自己认定的更高境界不懈追求,使其书法在八十岁前后全面进入化境。他在七十人岁时曾有感赋诗一首:“不随世俗任孤行,自喜年来笔墨真。写到灵魂最深处,不知有我更无人。”可见其对性灵境界的追求毫不含糊,他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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