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难水过,二人骑牲继续前行。老聃叹道:“刚才观你神态,昂首挺胸,傲视旁人,唯己独尊,狂妄自大,不可教也。”阳子居面带愧色,恳言道:“弟子习惯成自然,一定改之!”老聃道“君子与人处,若冰释于水,与人共事,如童仆谦下;洁白无瑕而似含垢藏污,德性丰厚而似鄙俗平常”。阳子居听后,一改原来高傲,其貌不矜亦不恭,其言不骄亦不媚。老子赞曰:“小子稍有进!人者,生于父母之身,立于天地之间,自然之物也。贵己贱物则背自然,贵人贱己则违本性,等物齐观,物我一体,顺势而行,借势而止,言行不自然,则合于道矣!”
8、论养生经
话说老聃隐居宋国沛地,自耕而食,自织而衣。岂知其名,无足自行,慕其名者接踵而至,求问修道之方,学术之旨,处世之要,于是其弟子遍天下。
有个弟子名庚桑楚,深得老子之道,住在北部畏垒山上。住三年,畏垒之地民风大变:男耕而有粟可食,女织而有衣可穿,各尽其能,童叟无欺,百姓和睦,世间太平。众人欲推庚桑楚为君主。庚桑楚闻之,心中不悦,意欲迁居。弟子不解,庚桑楚道:“巨兽张口可以吞车,其势可谓强矣,然独步山林之外,则难免网罗之祸;巨鱼,张口可以吞舟,其力可谓大矣,然跃于海滩之上,则众蚁可以食之。故鸟不厌天高,兽不厌林密,鱼不厌海深,兔不厌洞多。天高,鸟可以飞矣;林密,兽可以隐矣;海深,鱼可以藏矣;洞多,兔可以逃矣。皆为保其身而全其生也。保身全生之人,宜敛形而藏影也,故不厌卑贱平庸、”
庚桑楚弟子中有一人,名南荣,年过三十,今日闻庚桑楚养生高论,欲求养生之道。庚桑楚道:“古人曰:土蜂不能孵青虫,越鸡不能孵鸿鹄,各有所能,各有所不能也。桑楚之才有限,不足以化汝,汝何不南去宋国沛地求教老聃先生?”南荣闻言,辞别庚桑楚,顶风冒雪,行七日七夜而至老聃居舍。
南荣拜见老聃,道:“弟子南荣,资质愚钝难化,特行七日七夜,来此求教圣人。”老聃道:“汝求何道?”“养生之道。”老聃曰:“养生之道,在神静心清。静神心清者,洗内心之污垢也。心中之垢,一为物欲,一为知求。去欲去求,则心中坦然;心中坦然,则动静自然。动静自然,则心中无所牵挂,于是乎当卧则卧,当起则起,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外物不能扰其心。故学道之路,内外两除也;得道之人,内外两忘也。内者,心也;外者,物也。内外两除者,内去欲求,外除物诱也;内外两忘者,内忘欲求,外忘物诱也。由除至忘,则内外一体,皆归于自然,于是达于大道矣!如今,汝心中念念不忘学道,亦是欲求也。除去求道之欲,则心中自静;心中清静,则大道可修矣?蹦先?闻言,苦心求道之意顿消。如释重负,身心已变得清凉爽快、舒展旷达、平静淡泊。于是拜谢老聃道:“先生一席话,胜我十年修。如今荣不请教大道,但愿受养生之经。”
老聃道:“养生之经,要在自然。动不知所向,止不知所为,随物卷曲,随波而流,动而与阳同德,静而与阳同波。其动若水,其静若镜,其应若响,此乃养生之经也。”南荣问道。“此乃完美之境界乎?”老聃道:“非也。此乃清融己心,入于自然之始也。倘入完美境界,则与禽兽共居于地而不以为卑,与神仙共乐于天而不以为贵;行不标新立异,止不思虑计谋,动不劳心伤神;来而不知所求,往而不知所欲。”南荣问道:“如此即至境乎?”老聃道。“未也。身立于天地之间,如同枯枝槁木;心居于形体之内,如同焦叶死灰。如此,则赤日炎炎而不觉热,冰雪皑皑而不知寒,剑戟不能伤,虎豹不能害。于是乎祸亦不至,福亦不来。祸福皆无,苦乐皆忘也。”
9、再授孔丘
话说孔丘与老聃相别,转眼便是十七八年,至五十一岁,仍未学得大道。闻老聃回归宋国沛地隐居,特携弟子拜访老子。
老子见孔丘来访,让于正房之中,问道:一别十数载,闻说你已成北方大贤才。此次光临,有何指教?”孔丘拜道:“弟子不才,虽精思勤习,然空游十数载,未入大道之门。故特来求教。”老子曰:“欲观大道,须先游心于物之初。天地之内,环宇之外。天地人物,日月山河,形性不同。所同者,皆顺自然而生灭也,皆随自然而行止也。知其不同,是见其表也;知其皆同,是知其本也。舍不同而观其同,则可游心于物之初也。物之初,混而为一,无形无性,无异也。”孔丘问:“观其同,有何乐哉?”老子道:“观其同,则齐万物也。齐物我也,齐是非也。故可视生死为昼夜,祸与福同,吉与凶等,无贵无贱,无荣无辱,心如古井,我行我素,自得其乐,何处而不乐哉?”
孔丘闻之,观己形体似无用物,察已荣名类同粪土。想己来世之前,有何形体?有何荣名?思己去世之后,有何肌肤?有何贵贱?于是乎求仁义、传礼仪之心顿消,如释重负,无忧无虑,悠闲自在。”老子接着说:“道深沉矣似海,高大矣似山,遍布环宇矣而无处不在,周流不息矣而无物不至,求之而不可得,论之而不可及也!道者,生育天地而不衰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