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断止声,理所固然。咯咯,杨离琴技拙劣,弦断了也好,不然公子听来却也遭罪。”
李元霸站起来,作礼道:“杨小姐过谦了。真是神乎其技!在下若未听错,此曲大有《凤来仪》之风也。”
杨离走过来,在李元霸对面坐下,微扬起眉,望了李元霸一眼,惊道:“如何公子说此曲有《凤来仪》之风?”
李元霸笑道:“乍听起来,以为正是当年在下听过的《凤来仪》,可是再听下来,又似是而非,也不知杨小姐所弹是什么曲子?”
杨离目中带笑,道:“我不过乱弹而已,也不知叫什么曲名。公子却说有什么《凤来仪》之风,是给我面子呢。”
李元霸捧起酒杯,道:“虽为无名之曲,却有王者之风。多谢杨小姐一展琴技,令在下大开耳目。来,我借主人的酒,还敬主人一杯。”
杨离笑盈盈的,却不去拿酒杯,瞥了一眼褒姒,说道:“适才我听褒姑娘说,公子身上有伤,可是真的?”
褒姒见问,点头道:“杨小姐,当日在开封,李公子为了护我,被他小师妹的师兄从背后打了一掌,身上受了重伤……”
杨离听得纳闷,奇道:“甚么他小师妹的师兄?他为甚又要打公子?”
李元霸淡淡一笑,道:“说来话长。在下和江湖上的白羽派有些渊源,也有些过节,因此身上略有些伤痛”
杨离歉仄道:“杨离不知公子身上有伤,尚请公子饮酒,真是对不住了。”说着,伸手将李元霸手中的酒杯拿过,放在桌上。
又道:“我家也有家医,不如便请他来诊视一下。”
李元霸忙道:“杨小姐不用费心,在下身上之伤却不打紧,只须静养几日便好。”他本意是不愿惊动杨府家医,谁知杨离听了,却接口道:“既如此,今日的酒不喝也罢。公子用过餐后,若不嫌这里简陋,不妨多住几日,也好静养疗伤。”
不等李元霸回答,褒姒拍手喜道:“如此甚好。元霸哥哥正要找个地方儿疗伤呢。”
李元霸摆手道:“不必。在下本来送信到此,便即告辞。不想杨小姐盛情,设宴款待,已令在下感激不尽。如今又要留下叨扰,实在不敢多扰,在下……”正要说出告辞之话,只听杨离微微一笑,张口道:“公子此言差矣。你受师傅之托,不辞千里送信给家父,杨离代父留客用饭,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杨离不知父亲和乃师交情如何,可是当日也曾听家父提起,他和一位归隐蜀山的高人有深交,又说异日这位高人若是来访或有书信来家,嘱我和哥哥几个一定要厚礼相待……”
李元霸听了,道:“我也听恩师说起,杨恩公于恩师有大恩。我代师送信,也不过义当之举,杨小姐不必客气。”顿了一顿,笑道:“杨小姐既还有哥哥,如何却要你出来见我?”
杨离听他问起,噗哧一笑,道:“咯咯,说来说去,李公子信一送到,便急着要走,原来是嫌我这个小女子代父迎客?”
李元霸忙道:“岂敢。在下不过顺便问问而已。在下初见杨小姐以男妆从门中走出,还以为楚公竟是如此年轻的一位公子,谁知……”
杨离抢道:“谁知竟是一位又丑又笨的姑娘不是?”说着莞尔一笑。
褒姒一旁脱口道:“杨小姐真是说笑了呢。若是像杨小姐这样的一个大美人竟算丑了,那么褒姒便是一个丑八怪不止了。嘻嘻。”
杨离见褒姒出口赞自己美貌,心中也自欢喜,道:“褒姑娘不但人美,口齿竟还伶俐,招人怜爱,你的元霸哥哥有你在身边,心里真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你看,他早不耐烦跟我说话交道,竟是急着要走……”
褒姒脸上一红,摇头道:“杨小姐,我和元霸哥哥也有半年不见了呢。前几日我们在开封城重逢,元霸哥哥见我一个人无依无靠,便带我跟着来了。我们……”
杨离点点头,笑道:“你既跟你的元霸哥哥来了,他身上既有伤,又因你而起,你便要他留下来,好好服侍他,让他早日康复罢。你的元霸哥哥康复之后,你们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如此不是更好?”
褒姒听了,脸红到脖子,看了李元霸一眼,欲言又止。
李元霸见杨离打趣自己和褒姒,正要开口说话,只听杨离又先他而道:“李公子,实不相瞒,杨离尚有两位哥哥,可是他们都在上月随家父往黎阳督运去了。父兄在家时,杨离每日只知在山庄里读书弹琴,一向不问俗务。谁知父兄去后,留下我一个在家,每日打理。我家上下,连佣人家丁,少说也有千人,我一个弱小女子实在力不从心,虽有老管家协助,可是大小之事,也须过问。这几日又遇诸多疑难杂事,不知如何决断,简直心力交瘁,不能坚持。我正要寄出书信,要求父亲快些让一个哥哥回家,好将我从家政俗务中解脱出来。正巧李公子送信而来,杨离喜出望外。李公子虽然年轻,却历练不浅。不幸公子身上有伤,这几日姑且留下,静养疗伤,杨离心中尚有许多疑惑,也好顺便向公子请教,如此也是一举两得。公子便只留住几日,也算帮了我大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