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李元霸暗暗好笑,又道:“如今朝廷正要明查暗访,看看你这等贪官污吏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勾当。你从山东过来,快将你在山东所见所闻,一事不漏,全给我从实说来。若有半句不实,一句不尽,嘿嘿,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谭采买本来作贼心虚,正不知朝廷探官意欲何为,又听见不过是询查山东见闻之事,暗叹侥幸,忙道:“是、是,下官但有所闻,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元霸又喝道:“我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不可有半点欺瞒!”
谭采买连声答应,竟是一改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换成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笑咪咪的凑近来道:
“探爷一路辛苦了。下官此次到了扬州,随身也没带着什么,不过有几片金叶在此,探爷如不嫌弃,便请笑纳……”说着,从裤囊里掏出一个手掌般大的盒子,递到李元霸跟前,打开来看,里面竟装有一摞金叶,也不知有多少。
李元霸见了,不禁意外,心道:“嘻嘻,意外之财!却之不恭。这狗官果然是个贪官!俺既然自称是个探官,他既拿出这搜刮来的钱财,不要白不要,不如先收下了,以后也用得着。”伸手接了过来,放入兜里,当即问起江淮一带百姓被征入山东服役之事。
谭采买见这朝廷探官已然纳贿,自己放了一大半的心,这才不紧不慢,将自己如何从山东过来,又到江南一带采买,顺路来这玉香院消遣等等过程说来。李元霸早听得不耐烦,打断他的话,只要他说山东服役之事。于是他又说到今上督促甚严急,所有服役劳工,皆不得回乡云云。李元霸问到张宝庚姓名,采买官摇头不知,说哪里有什么姓名可记,所有征集的劳役民工,无论造船拉纤,全都编号叫人,只有劳役累死伤亡了,才通知地方官府给家人报信而已。
李元霸听了采买官之言,心下不禁默然,至此方信如此茫茫人海中打听张二宝消息,便如大海捞针,无迹可寻,再问几个,也是徒劳无功。
正自感叹,突然外面传来惊叫之声,李元霸一听是从大堂传来,猛然想起颜萱还在外头,连忙跳起来,将采买官推开,夺门而出。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至大堂后门,只见一个公子模样的男子,正摇摇晃晃的,上前欲拉颜萱的手,口中不住调笑。小桃红怀抱琵琶,站在一边,浑身发抖。颜萱一边推开那男子的手,一边出声呵斥,可是那男子似有恃无恐,依旧不肯住手,道:
“嘿嘿,我说美人儿,你长的好俊,你往这一站,那玉香院百十几号女孩儿,别说没一个比得上你一半儿,就是有你半分儿,也都……嘻嘻。”说着伸手想去摸颜萱的脸。
李元霸看在眼里,火在心头,直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那个男子的脸就是一拳,顿时将他打倒在地。那男子哎哟一声,仰面倒下,四足朝天。爬起来时,满脸是血,原来鼻子被打破了。他手捂着鼻子,大声叫道:
“谁、你是谁?竟敢殴打你太爷我,你知我、我是谁?梁阿四,你他娘的哪去了,还不快给老子叫人来!”他手扶桌子,站立不稳,满口吐出污浊的酒气。
李元霸抢过去看颜萱,颜萱一见他回来,本来气白的脸,忽地红了,蓦然觉得委屈,转身伏在他怀里哭道:
“你、你却去哪里了,丢下我不管,这、这恶人他想……”
小桃红早捂住口,躲在一边不敢吱声。
那男子又站稳了,回头看见李元霸,竟然冲上来,挥拳便打。李元霸也不回头,右臂一横,往后一击,那男子下巴又挨了一拳,整个人在原地转了两圈,又仰头倒下。
小桃红惊呼道:“相公,千万别、别打重了。”手指地上男子,道:“他、他是扬州太守少衙内涂、涂公子。”
李元霸低头看去,才认出是那个驾车横冲直撞的恶少太岁,怒气更增,飞起一脚又朝他屁股踢去。那涂公子虽躺倒在地,嘴里仍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又被李元霸踢了一脚,便滚去一边,痛哼一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小桃红见了,吓得惊呼道:“妈呀,打、打死人了!”
正乱叫之际,玉香院大堂外突然冲进了一群汉子,个个手持棍棒,一进来便将李元霸和颜萱团团围住。
早有一个人上前扶起涂公子,喊道:“少爷,少爷你醒醒!……”摸他鼻孔,见尚余气息,回头喊道:“居然敢打我家少爷,活不耐烦了。你们还不快将凶手拿下,乱棒打死!”原来却是那个飞扬跋扈的马车夫。
几个持棍大汉便冲上前来要抓李元霸,李元霸顺手拿过颜萱手中羽扇,人挡在颜萱前面,忽地将扇一抖,横扫一圈,只见那几个大汉哼也不哼一声,当场横七竖八,萎顿在地。
众人也没瞧出他使了什么手法,一转眼便制服了几条大汉,都惊得退开两步。
李元霸见众人退来了,才轻声对颜萱道:“姐姐你先坐下,待我来收拾这些坏东西再走。”一边扶她坐在凳子上,自己也转身坐下,翘起二郎腿,将白羽扇摇了几下。
正要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