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也只归结为一点,亦即“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如此而已。洗心退藏之举,已带上了儒家“慎独”修行的意味。因此说易学是幽深而寂寞的,它其实是一种非常自我、非常私密的修炼之学。所谓“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就是一种泯化四道,同归于一的“灵感教示”。又“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也明显表现了传易者“神道设教”的良苦用心。为什么会产生这样近似于宗教的人文意识呢?这似乎与当时的“末世”危机息息相关。易讲求“见机而作,不俟终日”,“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就有吉凶趋避之道了。而又“惧以终始,其要无咎。于稽其类,其衰世之意邪”,则表明那个时代的没落与式微。“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没世”,即此义也。《易》(《周易》)成于殷末周初,因于时势,是一种直接指向现实利用的产物。易传之谓“无有师保,如临父母”,正是对《易》存在价值和意义的最好注脚。
五《易》乃变通之学
易乃贤者之道。贤也者,道德之化身也。道明于时,德昭于义。道秉乎天,德存乎人。易乃人天不二之学,强调对“时义道德”的顺应和修行。所谓“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不可为典要,惟变所适”。从易之为学的意义上讲,最重要还在于“趣(趋)时变通”,此易学之大义所在。再从易之为用的角度看,关键还在于利用者的德行若何。所谓“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已将德行与神明并为齐观,由此更可得出《易》是人文的而非神道的论断了。归根结底,《易》之为学为用,始终强调一种入世济时的“圣贤”风范。这正是儒家精神思想在《易》中深刻的传承贯注。不可否认,也只有在《易》的天地里,儒家式的襟怀才得以如此酣畅淋漓的体现和发挥。传易者成功地将一个大变革时代所反映的最瑰丽最神奇的人文之光,通过《易》而照彻了中国几千年治乱兴衰,莽莽苍苍、滔滔不尽的忧患史。
再没有比《易》更让我感到心灵震颤和精神充实的典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