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彦:“你当然不欠他的!你为他做的事情,价值远远不止四万!你怎么那么傻呀!”
潘玉龙:“我也不想为他做什么事情。”
佟家彦:“你已经做了!”
潘玉龙无话可说,只有怒目而视。
佟家彦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压着声音又问:“你辞职,你辞职你去哪儿?”
潘玉龙已经开始收拾床上自己的零碎用物,他说:“我去其他酒店,也许……离开银海,去北京,去上海,那里也有最好的五星级饭店。我热爱这个职业,但不一定非要在万乘大酒店。”
佟家彦放缓了语气:“我和你一样,我也热爱这个职业,咱们每一个学习饭店管理的人,每一个能够走进五星饭店大门的人,都不会不爱这个职业。都想从服务员做到领班,从领班做到主管,从主管做到经理,做到总监,做到总经理……一直做下去,我们的理想全都一样。现在,盛元集团能帮你实现这个理想!”
潘玉龙说:“我可以用正当的手段去实现理想。”
佟家彦说:“手段并不重要,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潘玉龙说:“目的并不重要,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理想能够实现,但区别就在,能不能付出真实的努力,能不能问心无愧!”
潘玉龙的简单幼稚让佟家彦哭笑不得:“问心无愧?你以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那些功成名就的人,都问心无愧吗?你以为凡是成功的人就是最努力最优秀的人吗?那些从地底下爬到上面去的人,那些人心里藏着多少内幕你知道吗!你以为他们每一步都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真实吗?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真实,啊?”
潘玉龙无言以对。小屋里沉默下来。
佟家彦伸出一只手来,伸到潘玉龙的眼前,潘玉龙双目一热,他看到佟家彦的手上,拿着一只护腕。
佟家彦:“刚才那个女孩送来的。”
潘玉龙的手有些颤抖,他接过了那只护腕。护腕上的那朵兰花,暗红依然。
佟家彦拉开了小屋的屋门,他在离开之前,声音已经恢复了道貌岸然:“这个女孩,应该也算是他们盛元集团的人了,听说她和盛元的老板……有血缘之亲。”
潘玉龙手执护腕,心中彷徨万般。
佟家彦走了。小屋的门无声地关上。
小院白天
“真实”舞蹈组合的男孩们在汤豆豆的卧室里七嘴八舌,因为汤豆豆又多出一个新的爸爸,让每个人都感到好奇和惊讶。
李星:“哎,你这个新爸爸长得到底像不像你?是你原来的老爸像,还是这个老爸像啊?”
东东:“废话,肯是这个老爸像了,这个老爸是亲生的。”
李星:“那不一定,一块生活了二十年的人,每天你看我我看你的,就会越长越像了。”
王奋斗:“哎,你爸去世前跟你说什么了吗?给你留下什么话了吗?”
李星:“你妈原来一句都没跟你提过他吗?”
也许连汤豆豆自己,也弄不清此时该是何种心情,她一边潦草地回应着同伴们的询问,一边把墙上的全家福和她与潘玉龙的合照取下,装进她在渝城新买的两只相框里。
王奋斗:“对了,原来你们家的钢琴就是你这亲爸爸送的吧?”
汤豆豆:“是啊,要不我爸我妈怎么老为这个钢琴打架呢。他们家的老保姆跟我说过,说那个老板特别爱我妈妈。”
东东提醒:“嘿,那不是老板,那是你老爸!”
汤豆豆望着刚刚挂好的全家福照片,说:“我还是觉得,我只有一个老爸。我和他一起,一起生活二十年了,尽管他老是喝酒,尽管他一事无成,但我仍然爱他。”
汤豆豆的目光望着照片上的父亲,眼里的泪水若有若无。
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忧伤,谁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宁静。
王奋斗走出汤豆豆的卧室,拉开了大门。汤家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王奋斗走进卧室,有些紧张地通报:“豆豆,找你的。”
汤豆豆走出卧室,示意王奋斗把门掩上。
卧室的门虚掩上了,王奋斗、李星和东东扒着门缝,偷看着外屋的情形。只有阿鹏一人坐在汤豆豆的床上,心情闷闷地摆弄着床上的玩具和饰物。
从门缝处东东们看到,那两个陌生男人在和汤豆豆说着什么,然后给了她一只不大的皮箱。王奋斗在东东耳边小声问道:“他们说什么呀?”被东东摆手制止。
东东:“别出声,我都听不清了。”
阿鹏看着挤在门边的伙伴,他显然也渴望看到外屋的情形。
很快,东东们看到两个陌生人告辞走了,汤豆豆把他们送到门口,男孩们就把卧室的屋门打开,一起走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