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苑酒店员工更衣室白天
一群刚刚上班的员工挤在更衣室的两排破旧的大柜子前,紧张地更换衣服。潘玉龙也在其中,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快速换上酒店简陋的工作服。
金苑酒店员工更衣室黄昏
潘玉龙疲惫地把酒店的工作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照旧是一堆人挤在大柜子前更衣,下班更衣的动作都变得迟钝缓慢许多。
金苑酒店大门黄昏
潘玉龙走出酒店,和门卫互相点头笑了一下,看来他已经慢慢熟悉了这里的环境。
粥面馆黄昏
潘玉龙提着个保温筒,从一个写着“粥面馆”的小店走出。
医院黄昏
潘玉龙把病床的枕头垫高,让汤豆豆舒适地靠在床头,他看着汤豆豆捧着那只保温筒,慢慢地喝着里面的热粥。他坐在一边帮她剥开一只橘子,同时东拉西扯地与她闲聊。
潘玉龙:“有一个姓王的人,老来敲你们家房门,上次还去深红酒吧找过你爸,你知道他是谁吗?”
黄昏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把汤豆豆的脸庞映得有些削瘦,她茫然问道:“姓王的?我不知道呀。他长什么样?”
潘玉龙:“你可能也见过,四十来岁吧……”
汤豆豆:“我见过?”
潘玉龙:“那天他到深红酒吧去过。”
汤豆豆:“哪天?”
潘玉龙顿住了,也许他突然意识到那一天就是汤豆豆父亲的忌日,他支吾了一下,说:“那可能你不认识吧。”
汤豆豆也顿了一下,说:“其实,我连你,都不能说……认识。”
汤豆豆尚未恢复元气的声音里带出了她的询问。潘玉龙笑了一下,说道:“我叫潘玉龙,我是淮岭市人,在银海上学。”
汤豆豆:“上学?”
潘玉龙:“啊,我是银海旅游学院饭店管理专业大四甲班的。”
汤豆豆疑惑地:“你在上学?那你怎么整天不去学校?”
潘玉龙:“我现在休学了。”
汤豆豆:“休学?为什么休学?”
潘玉龙:“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挣出最后一个学期的学费。”
汤豆豆的脸上,掠过一丝好奇:“学费要自己挣吗?你家里不能帮助你吗?”
潘玉龙:“我爸爸妈妈都下岗了,我还有一个姐姐也没有工作,姐夫是开车的,他们的生活都有困难。”
汤豆豆沉默下来。
潘玉龙试探地问道:“……我也并不了解你,你叫汤豆豆?”
汤豆豆正要作答,病房的门忽然被人咋咋呼呼地撞开,四个年轻的男孩喊着汤豆豆的名字,带着一股火热的气息拥了进来,一个护士在他们身后连连叫着:“你们小声点,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安静……”
男孩们这才放轻了声音,但声调依然有点兴奋过度。
“豆豆,到底怎么了你?你好点没有?”
“我们找了你好几次了,你都不开门。”
“什么病啊豆豆,严不严重?”
只有那个骑摩托车的男孩阿鹏,用平静的声调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看着男孩们七嘴八舌快乐的样子,汤豆豆脸上露出伤感的笑容,她吃力地向男孩们报着平安:“我没事儿,挺好的。”又把目光重新移到潘玉龙脸上,郑重地把她的伙伴向他介绍:
“他叫东东……他叫阿鹏……他叫王奋斗……”
旁边的李星小声插嘴:“也叫粪兜!”
其他几个人笑了起来,潘玉龙也附和着笑了一下。汤豆豆没有笑,接着介绍:“……他叫李星。”
男孩们分别朝这位曾有一面之缘的小伙子点头致意。
汤豆豆又说:“我叫汤豆豆,我们五个人合起来的名字,叫做‘真实’。”
李星:“这是我们舞蹈组合的名字!”
潘玉龙也友善地点着头,说:“你们好,我叫潘玉龙,是汤豆豆的邻居。”
公墓白天
一面素净的白墙上,排列着无数安放骨灰的格子。骨灰盒上镶嵌着每位逝者的遗像,犹如密集有序的棋子。
汤豆豆父亲的照片已经镶入这面白墙。“真实”舞蹈组合的伙伴们站在汤豆豆的两侧,面对这位曾经责骂过他们的长者,表情肃穆,哀悼如仪。
潘玉龙站在他们的身后,他的目光更多地关注着汤豆豆的表情动作,看着她献上鲜花,擦去泪水。
公墓大门口上午
汤豆豆一行走出公墓的门口。东东回过身来,向大家问道:“怎么着,打的还是坐公共汽车?”
阿鹏走到汤豆豆身边:“豆豆,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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